季清羽淡淡一笑,笑似新月生輝,光華流轉。
“早就預料到了,你去市井街巷,找人編個順口溜,把夜振賢醉酒錯把小倌館當成王府回一事傳唱開去。注意加上一點,他如今已是個閹人。”
冷松聞之,笑道:“爺高見!”
他們家爺在傳流言方面頗有經驗,此招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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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昨日趕路到這會,陌塵若風終於將車趕到了出事的懸崖邊。
雪停了,從山崖往下望,底下白茫茫一片,看不清馬車在何處。
妙竹吸著鼻子,指了指趴過的小山洞:“當時我就在這裡,流雲吟霜把我封在裡頭,那時我聽聲音,馬車是往這邊去的。”
又指了指沿著山崖的一段路:“我出來後現這地上都是血,還有很多箭。”
說著,她小聲啜泣。
陌塵沉穩道:“松果你照顧妙竹,若風隨我查探。”
若風稱是。
兩人沿著山崖邊走了走,現有一處積雪相對薄一些,兩人對視一眼,十分有默契地蹲下身,輕輕地將表面的浮雪一層層拂開。
拂得很輕很輕,過了一刻鐘,兩人終於現車軲轆碾過的印痕。
若風起身將馬車駕到附近,隨後從車內取出繩索,將繩索的一斷繫於馬車上,另一端繫於自己身上。
陌塵過來,將若風身上的繩索解下。
若風按住他的手:“你做什麼?”
陌塵嚴肅道:“我是暗一,你是暗二,你得聽我的。此刻我下去,你拉著繩索。”
話落,便將繩索繫到了自己身上。
若風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將馬車上綁著的繩索解開,先綁在自己腰間,再綁回馬車:“你若不回,我就同你栽下去。”
松果與妙竹亦牢牢抓住繩索。
陌塵深深望了他們一眼:“放心,我必回!”
話落,他從懸崖往下爬。
山崖太高,崖底太深,其間雲霧繚繞。
若是貿然使用輕功,深不見底的崖底未知性太多,危險反而更大。
峭壁上有積雪,一路往下,實數不易,一個不小心就會抓空。但此刻唯有以此法,一寸寸往下看。
並順道一寸寸找蛛絲馬跡。
流雲吟霜身為暗衛署兩個最出色的女暗衛,她們心思縝密,必會留有線索。
再則,凌朗這個老小子亦算足智多謀,他如何會輕易死了?
在沒有尋到任何線索前,陌塵相信他們還活著。
想著這點,陌塵緩緩往下移。
馬車旁三人足尖深深抵著岩石,一截一截地將繩索放下去。
妙竹不敢再哭,這個時候冷靜對陌塵他們來說至關重要。
而且說不準歹人亦會來尋蹤跡。
越是如此,她越不能添亂。
時間過得很慢,四周很靜。
陌塵驚喜地現崖壁上有利刃劃過的痕跡,可見馬車墜落時,他們在自救。
也能證明一點,馬車墜落時,他們三人至少有一人還活著。
忽然,陌塵腳踏了空,整個人沒有著力點,人直直往下墜……
懸崖上三人立時抓緊了繩索,繩索一下繃緊。
幾人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功夫不負有心人,半個時辰後,陌塵現流雲駕的馬車就掛在懸崖的一棵十分粗壯的歪脖子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