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果笑了：“你做生意本分，怕成這般作甚？”
女掌櫃恭敬垂，坦誠道：“殿下從未來過，屬下自然是怕，怕屬下管店是否讓殿下不滿。”
夜翊珩淡淡開口：“孤此次過來，是為兩件事，一是挑根紅色帶，二是讓你去找月繡主人，定製龍鳳喜服。”
剛聽到前半句時，女掌櫃鬆了口氣，聽到後半句，她為難不已。
“殿下，咱們店裡紅色帶應有盡有，此事好辦。”女掌櫃擰眉，“月繡主人委實難找，殿下與郡主的婚期定下時，屬下就派人去尋了，至今未能尋到。”
夜翊珩面上很淡，手指有節奏地叩擊桌面。
女掌櫃大著膽子問：“如今婚期臨近，若是再尋月繡主人，刺繡的時日勢必不夠，殿下，您看如何辦才好？”
夜翊珩沉吟片刻，薄唇輕啟：“那就用華陽堂最好的繡娘先制龍鳳喜服，刺繡比不上月繡，用料方面必要最好。”
女掌櫃長長舒了一口氣，躬身稱是：“那是自然！”
華陽堂乃天晟第一的成衣店，什麼樣的料子沒有啊？
松果又笑：“掌櫃還不去快去取帶？”
“是，是，是，屬下這就去。”女掌櫃腳步輕快地出了賬房。
不多時返回，抱著一個大木匣，裡頭琳琅滿目的帶，俱是紅色系的。
夜翊珩修長如白玉的手指緩緩劃過，最後在一條正紅色的帶上頓住：“就這一條。”
“好！”女掌櫃取出一隻小錦盒，將帶疊整齊放入其間，“這顏色最適合面板白皙之人，殿下面板白，戴了正好。”
她家太子殿下貌似謫仙，一般男子戴紅色帶俗氣得很，她家殿下若是戴了，驚豔絕倫。
松果接過小錦盒：“這是給太子妃的，殿下，您說是吧？”
果真是自幼跟在他身旁之人，夜翊珩抬手一指：“還真讓你猜對了。”
“殿下與郡主濃情蜜意，屬下聽了也歡喜。”女掌櫃笑盈盈問，“殿下，郡主的喜服尺寸，還是如馨雅學堂學服一般麼？”
那尺寸在店內記著，要用的話，隨時可以拿出來。
夜翊珩輕咳一聲：“大抵不能用了。”
學服的尺寸是一年前的，如今那個小女人身段愈窈窕，若是做喜服的話，尺寸應該有些變動。
他抱過她數次，自然清楚，但具體尺寸卻是不知。
女掌櫃道：“那屬下尋個日子上鎮北王府給郡主測量尺寸。”
“喜服方面，孤想給她驚喜。”
華陽堂去量尺寸，黎語顏聰慧，大概能猜到。屆時，豈不是沒了驚喜？
松果插嘴：“宮裡也會準備喜服，亦會上門測量尺寸，要不用宮裡測量的資料？”
女掌櫃搖頭：“尚衣局出品，男子衣裳還成，女子衣裳也就那樣。郡主身量好，若要驚豔所有人的眼，最好屬下親自測量。”
夜翊珩思量，若要給那個小女人驚喜，又不想華陽堂上門去測量尺寸，那唯一的方法便只有他動手量了。
“此事交於孤。”他說著，抬步出了賬房。
“是。”女掌櫃頷，“恭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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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光皎潔，樹枝伸展，落地一片斑駁碎影。
黎語顏托腮凝望外頭的月色，猛然間，一個暗影衝著視窗而來，擦著她的臉頰躍窗而入。
不用看面容，光是從身手判斷，她便知來人是夜翊珩。
“這麼晚了，殿下又來作甚？”
“你坐在視窗，不是等孤？”
黎語顏笑著搖頭：“我還真不是等你，我看月色忒亮，正思考是否去一趟寧遠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