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好!”
睡夢之中,曹爽突然驚醒,翻身坐起,大呼:“快來救我,快來救我。”
自興勢山大敗,曹爽如喪家之犬返回關中,稍作休整後即回洛陽,然自此,卻是夜夜噩夢,恍惚如隔世般,直覺項上人頭又被蜀軍砍了去。
然讓曹爽亂心的,不僅僅是噩夢,更加讓曹爽鬱悶至極的是,朝中大臣在曹爽看來,如今是個個陽奉陰違與他,似乎個個都在嘲笑與他,他甚至於隱約中能聽到大臣的議論聲。
“無能!”
“庸才凡品,竟然吵鬧著帶兵打仗。”
“本就不是司馬懿的對手,卻是爭功!”
曹爽簡直痛不欲生:“朝中大臣必然是在司馬懿的攛掇之下方敢如此!”
整日恍惚,猶如生了一場大病一般,每日早朝罷,便就閉門不出。
閉門不出,然對於曹爽來說,目前卻是最好的選擇,只是,這門能閉的上嗎?
“相國,府門外有人求見!”
果不其然,家丁來報,有人叩門了。
“何人來見?”
曹爽有氣無力的詢問。
“自稱丁謐、何晏。”
“丁謐、何晏?”
曹爽不由疑惑:“他們二人前來做甚?本來鬱悶,若果有人來說些話,倒也可寬一寬心。”
曹爽雖是疑惑,但如此一想,便就轉頭家丁:“且帶丁謐、何晏進來。”
少頃,只見丁謐、何晏一臉諂媚之色的到了曹爽面前:“曹公,看面色不佳,難道生病了不成?”
這話問的,大有明知故問之嫌。
曹爽聽了自是頗覺刺耳:“丁侍郎、何侍中,難道要跑到我府中抑鬱我嗎?”
曹爽意思卻是清楚,大家都明白的事,難道還要讓我再揭一次傷疤給你看嗎?
哪知,丁謐卻是哈哈大笑:“如此說來,想必是相國沒有病。那又如何的如此面色難看呢?”
丁謐卻是抓住話題不放,繼續明知故問。
曹爽又如何聽不出來?
“丁侍郎,莫再抑鬱與我,有事直管講來。”
曹爽不再與丁謐、何晏打啞謎,直接讓丁謐、何晏有事說事。
“既然如此,我們倒不如開啟窗子說亮話。”
何晏似乎更加直接:“想必曹公還在興勢山中!”
曹爽驀然一動:“大膽…”
何晏卻是不等曹爽話說完,打斷曹爽:“堂堂輔大臣,難道只有如此度量嗎?”
丁謐也見火候到了,旁邊加火:“對症下藥,方能讓曹公揚眉吐氣!”
兩人的話,如同箭矢般直射曹爽,一頓箭矢,曹爽反而平靜了下來:“如此看來,丁侍郎、何侍中,能療我心中大病?”
“不錯!”
丁謐何晏幾乎是異口同聲。
“請。”
曹爽轉身讓座:“既然如此,二位就請言來。”
“曹公心中憂悶,無外乎兩人…”
丁謐直指曹爽內心:“司馬懿和郭太后。”
“不錯,正是司馬懿和郭太后,讓曹公寢食不安,坐臥不寧!”
侍中何晏也脫口而出。
曹爽點頭:“興勢山兵敗後,朝堂之上,均對本相頗有看法,每有朝議,附勢司馬懿者則是越來越多,如此下去,只怕對我不利。”
“不錯,司馬懿此時正是趁此情勢,多拉攏朝中大臣,而朝中大臣趨炎附勢者眾,曹公所慮並不多餘。”
“二位說的固然不錯,然我一時間確實不知該當如何處置?故只得閉門不出。”
曹爽說的都是事實:“該當如何?”
“削弱司馬懿,遷宮郭太后!”
何晏面含殺氣的看著曹爽:“如此,可解曹公大病。”
曹爽似乎懂了,又似乎不懂:“只是不知,如何削弱司馬懿?又如何遷宮郭太后?”
丁謐見曹爽一臉的急切,卻是一時笑了:“曹公,且聽我慢說:削弱司馬懿,無在乎兩點,一是尚書檯,禁軍兵權,二是關中軍中司馬懿軍權。至於尚書檯和禁軍兵權,則是明升暗降之策,至於邊關守將軍權,則是調防。如此一來,司馬懿無論朝堂之上還是邊關,則呈虛無之狀,曹公還有何可擔心之處?此心病可除。至於郭太后,無外乎其親近陛下罷了,待虛無了司馬懿後,只需依先祖後宮不可參政、外戚不可干政之策,伺機遷宮便可。遠離了陛下,她還能如何?”
丁謐一通長篇大論,說的曹爽不由面容漸有喜色:“確定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