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康口供供出令狐愚別駕單固,司馬懿豈能放過?即刻按圖索驥將別駕單固抓捕歸案。
到案之時,司馬懿即刻親審:“單別駕,令狐愚可曾謀反?”
司馬懿不問單固是否參與令狐愚謀反,而是問詢令狐愚是否謀反,由此可見,司馬懿心思縝密。
“令狐刺史忠心耿耿,不曾謀反!”
單固回答的卻是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你可知你的妻兒現如今都已綁入廷尉之中,若果有半點虛假,只怕都是人頭落地。我且問你,令狐愚可曾謀反?”
司馬懿以單固家人逼迫單固。
“令狐刺史忠心耿耿,不曾謀反!”
單固依然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司馬懿輕輕站起,也不再問詢單固,轉身離去,離去之時,卻是回頭單固:我倒要看看,你骨頭到底有多硬!?
單固是自然免不了一頓嚴刑拷打,各種刑具伺候,不多時,棍棒刑具之下,單固已是奄奄一息。
即刻用冷水潑醒再問:“令狐愚可曾謀反?”
“令狐刺史忠心耿耿,不曾謀反!”
即便是已經奄奄一息,單固依然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司馬懿不由心中讚歎:“都言單固孝義雙全,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單固,字恭夏,兗州山陽人,頗有才幹,因其父單伯龍與令狐愚私交甚好,且令狐愚頗為欣賞單固才華,便就與其父單伯龍言起想徵辟單固為其別駕,單伯龍聽了,自然大喜過望,即刻回家言於單固。
哪知單固聽了,卻是直言拒絕:“以我之才幹,豈能屈居於兗州府中?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但建功立業,龍騰四海。”
然單伯龍豈能就此放過兒子入仕的絕好機會,自然不會放棄:“龍騰四海,必然有其飛處。令狐刺史處,則是你起飛之所。”
苦苦逼迫單固應徵令狐愚的別駕。
單固,本是孝子,豈能頻頻頂撞父親?
忽生一計,自此便是稱病不起,只想以此為藉口拖上一拖,在單固看來,拖的時間久了,令狐愚自然也會就此作罷。
哪知單固的拒絕,卻是讓令狐愚更加的愛惜,更是頻頻催促單伯龍,對待單固則是更加的禮愛有加。
單伯龍無奈,只得言於夫人夏侯氏:“令狐刺史一片好心,時時催促與我,奈何固兒卻是固執如鐵,不知該當如何?”
夏侯氏聽了,自然知道機會難得,便就勸解單固:“令狐刺史與你父交好,屢屢催促你父,奈何你父已然答應令狐刺史,你如此這般不聽驅使,豈不是悖了父子綱常?乃是不孝。更何況固兒如今已經長大成人,胸懷大志,也該就此入仕了,所謂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如此好的機會就此放過,豈不可惜?在為娘看來,還是應徵的好。”
夏侯氏一頓勸說,尤其是將為子孝道講於單固,單固如果再不依從,則是真的不孝了。
單固無奈,只得應徵了令狐愚的別駕,應徵之後,單固自然忠心耿耿,好生跟隨令狐愚,被令狐愚視為心腹。
這也是司馬懿知單固孝義,只問令狐愚不問單固之因。
若果單固說了令狐愚謀反,自然也就認了自己參與的謀反之罪。
奈何單固卻是寧死不屈,口中自始至終只有一句:令狐刺史忠心耿耿,不曾謀反。
“讓楊康對質單固。”
司馬懿一句話,即刻喚來楊康。
當楊康忽的出現在單固面前時,單固瞬間就明白了:告密之人乃是楊康。
楊康當面對質,一時間讓單固怒氣沖天,咬牙切齒:“既然楊大人面前對質,固無有話說,只是你這豬狗一般的老奴,背棄家主,必然不得好死。”
單固遂趴下身子,提筆於口供之上畫押,畫押完畢,怒目楊康,狠狠的把筆擲於楊康臉上,大義凜然的奔赴刑場。
刑場上,單固之母夏侯氏淚流滿面,對著兒子單固悲切痛哭:“都是為孃的害了我家固兒。如果沒有為孃的勸,哪有今日殺頭之罪?”
悲切之聲,如同刀割。
“母親,不必如此悲傷,沒有母親,哪有單固如今的大義之舉?!”
夏侯氏看著大義凜然的單固,更加的痛不欲生:“我兒,臨死之時,可有怨言說於母親?”
單固看著母親夏侯氏,淚如泉湧,然卻是口無一言。
“固兒,只管埋怨母親當時的催促。”
夏侯氏喃喃不止,她後悔至極,後悔當初勸兒子單固應徵令狐愚的別駕,如果當時不催促兒子應徵,便無今日之災…臨死前,埋怨兩句,對於她來說,心裡還覺寬慰一點。
屢屢催勸兒子埋怨自己。
單固看著夏侯氏後悔不已的神情,不覺心疼不已。
猛的,只見單固眼睛一閉,兩腳一跺,狠狠的咬下自己的舌頭,吐於一旁。
母親不是讓兒子埋怨母親嗎?如今兒子沒有了舌頭,如何埋怨母親?
夏侯氏見狀,噗通暈倒過去。
司馬懿自然即時知道了單固的大義之舉,即刻傳下命來,只誅殺單固。
隨著劊子手舉起大刀,單固轉頭,突然現楊康也在砍頭之列,只見楊康頭已伏在斷頭臺上,那刀忽的砍下來,楊康的頭咕嚕嚕滾到一旁。
單固看著不由笑容滿面,然笑容還未消去,劊子手的大刀已是落下,單固伏法了。
然,坊間自此卻是更加讚歎單固大孝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