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宮中。
郭太后端坐於案前,一臉平靜。
背後,只讓宮女站立,奉茶伺候著。
雖是表面看來如水一般,但卻是內心之中如同翻江倒海般洶湧澎湃:司馬師誅殺夏侯玄、張緝、李豐及其三族,如今短瞬之間又於東華門絞殺了張皇后,如今氣勢洶洶而來,必然有事,難道他要廢黜天子曹芳?
郭太后心中似乎有數,但卻又不說。
緩緩抬眼司馬師:“想必太傅乃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太傅既然到的哀家永寧宮,有事只管言來。”
聲音柔弱,但聽來,卻似乎又夾雜著棍棒。
司馬師聽問,卻是並不與太后寒暄客氣:“想必太后也已知曉,天子曹芳如今已二十有二,也早已成年,然,時至今日,天子曹芳卻是荒廢朝政,不理政事,每日裡只與宮中太監、宮女、倡優廝混,沉迷於後宮之中,荒淫無道。更為可恨之處,據臣得知,天子曹芳竟然常於宮中容留六宮妃家人,大行毀人倫之事。即便如此,天子曹芳卻是不自知,竟然做出有危大魏社稷之事,親小人,遠賢臣,聽信讒言,屢屢做出荼毒忠良之事。”
司馬師說到此處,眼睛露出兇狠之光,猛的抬眼看向郭太后。
司馬師猛然之間如狼般的眼神,不由驚了郭太后,更是差點驚倒背後宮女。
“哀家自然知道。”
幾乎就是瞬間,未經反應般便就接了司馬師的話。
“既然如此,依臣看,如此之人,如何能再承奉宗廟之事?此已不宜再居廟堂之位。”
直接、明白:曹芳該廢黜了。
說完,便就眼睛死死盯住郭太后。
郭太后被司馬師盯的一時間如坐針氈、如芒刺背般難受。
只得躲避司馬師的眼光。
然,躲避之時,不覺晃動了一下身子。
在晃動身體之時,郭太后暗暗抬眼,只見司馬師背後心腹部將,皆個個手按劍柄,也皆怒目而視。
想當年他老子如此,哀家未奈其何。
現如今,兒子比老子更狠,不應又奈其何?
郭太后不由心中如同打鼓一般:罷,不若就此應了。
“既然太傅如此,只是不知太傅要哀家如何做?”
卻是心慌之時,脫口問詢司馬師。
時機成熟,司馬師脫口而出:“既然太后如同臣般知曉曹芳荒淫無道,想必太后必能出廢黜曹芳懿旨?”
司馬師卻是緩和語氣,把球踢給郭太后。
郭太后心中念句:“此子果得司馬懿真傳。”
無奈,郭太后擬下廢黜天子曹芳懿旨。
擬畢,交於司馬師。
司馬師得了郭太后廢黜天子曹芳懿旨,也不與郭太后客氣:“臣必謹遵太后懿旨!”
彷彿廢黜天子曹芳乃是郭太后之意,與他司馬師不相干一般。
即刻起身,帶領心腹部將直奔宮外而去,只得明日早朝,太極殿上宣讀廢黜天子曹芳懿旨。
太極殿上。
龍案後御座之上卻是無主,司馬師站於御座之側,手捧郭太后懿旨,一言不,只默默看著殿下群臣。
群臣皆都位列兩邊,沉默不語。
大殿之上氣氛異常凝重。
今日早朝,天子不上朝,然,朝中之事,哪個不知?
司馬師廢黜天子曹芳,更是個個心中有數,然,卻又是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