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艾聽蔣顯如此繪聲繪色的一頓說,得知姜維涪城兵投鍾會,鍾會不僅僅以禮待之,更是與姜維拜為異姓兄弟,自此兵取成都之功瞬間便被鍾會分去一半,不由大惱,為了穩定成都局勢以抗衡鍾會爭功,遂就欲於成都以大魏天子名義大行封官拜爵之事。
然,監軍衛瓘得知卻是泣血而諫:“此乃僭越之為,取禍之事,非明智之舉,應當先奏明晉公而為。”
鄧艾此時卻是被鍾會、姜維之事血衝頭腦,如何能聽衛瓘之諫?
“鍾會如此,某家豈能不就此防範於他?”
衛瓘身為監軍,明知鄧艾之舉甚危,無奈之下只得苦諫:“既然將軍要封,某家卻也是阻攔不住,不若依某家之言,封只封蜀漢降臣,且把後主劉禪恭送洛陽為妥。如此,可免將軍之罪。”
鄧艾沉思片刻,驀然抬頭,眼睛直視衛瓘:“監軍之意某家甚為明白,然,此次兵取成都之功已是一半歸屬鍾會,某家之意,並不送後主劉禪於洛陽,只於別處為王,好生相待,以此示與吳主,如此,某家便可就勢取得東吳,到時,鍾會又如何功大的過某家?故,依某家之意,為得東吳一統天下,後主劉禪不送洛陽,只於別處厚禮相待。”
衛瓘聽聞鄧艾如此,不由痛哭流涕:“大將軍一生忠心耿耿,然,此舉只怕要陷大將軍死無葬身之地。”
屢屢泣血苦諫,一片赤誠之心昭然可見。
然,正在二人為此事爭議之時,卻是隻見中軍帳外軍探來報:“城門外洛陽持節御史到。”
鄧艾忽聽洛陽持節御史到,心中不由大吃一驚:“難道某家之意洛陽這麼快便就知曉?派御史持節前來問罪不成?”
遂就趕緊攙扶起衛瓘:“監軍且起,只待見過御史再議。”
不時,持節御史便就到了中軍帳中,見了鄧艾卻是連連道喜:“恭喜大將軍建得奇功,某家今奉天子、晉公之命前來封賜將軍並藉機犒勞三軍。”
邊說邊就取出洛陽聖旨當廳宣讀:“鄧艾歷經千辛萬苦兵取成都,此乃空前絕後之壯舉,功勝白起、韓信、吳漢、周亞夫,乃自古以來第一勞苦功高之忠臣,大魏社稷之棟樑,古往今來無有能比肩者。朕知甚為欣慰,故命使持節封賜大將軍為太尉,增加食邑二萬戶,大將軍膝下二子也皆英勇,也皆封為亭侯。”
宣畢,持節御史連連道喜鄧艾:“恭喜大將軍成位高權重重臣,自此可享榮華富貴也。”
鄧艾自然不勝歡喜,然,比鄧艾更加歡喜的卻是衛瓘:“晉公如此厚待鄧艾,想必鄧艾可迷途知返也。”
衛瓘如此一思,聽宣罷,遂就趕緊向前替鄧艾接過,恭敬遞於鄧艾:“晉公乃睿智之主,已是替大將軍慮過了。如此高官厚祿,鄧公何以為報?無以為報也。”
鄧艾此時自然知衛瓘之喜,更知衛瓘之意,遂就手挽衛瓘:“今日只盛情款待御史,待御史覆命洛陽後,我等再議。”
卻是淡淡一句話,只壓住了衛瓘。
說完也不再直視衛瓘,卻是手拉御史盛情款待去了。
衛瓘無奈,只得住口,後面緊緊跟隨鄧艾一同赴宴。
然,酒宴之上,鄧艾卻是隻講如何偷渡陰平,如何取得江油、涪城、綿竹、成都,大言千辛萬苦,卻是隻字不提如何處置後主劉禪之事。
衛瓘坐於酒宴之上,無奈只得頻頻飲幾杯悶酒:“只怕自此再無如此酒宴了。”
不時酒罷,鄧艾自然厚禮相待御史,一路送往洛陽去了。
衛瓘見如此情景,知已是勸不動鄧艾,無奈之下,只得嘆口氣,欲要回歸本營。
然,鄧艾送走御史,卻是又叫住衛瓘:“監軍且留步,只聽艾言。”
衛瓘只是流著淚搖搖頭:“如果晉公如此厚待將軍而將軍不自知的話,只怕某家多言無益,只好奉大將軍命而行大將軍安排之事了。”
鄧艾側目而視衛瓘:“既然如此,明日便以天子名義成都封賜。”
衛瓘點點頭:“明日成都封賜百官。”
“明日成都封賜百官!”
鄧艾卻是重重的重複一遍衛瓘之言,悄然背過身去。
不覺第二日,鄧艾竟然以大魏天子名義穩坐於成都大殿之上,欲要封賜群臣。
不時,大殿之上群臣皆至。
待群臣到得大殿之上之時,卻是隻見鄧艾披盔戴甲腰懸寶劍威風凜凜端坐於原後主劉禪御座之上目視群臣。
群臣御階之下不由議論紛紛:“鄧艾如此,乃是蜀漢之王也。”
“只怕如此,未來又是兵禍?”
“只少言,且待觀望。”
竊竊私語一番,便皆忽的死寂一片。
如此形勢,誰還敢再言?只怕驚動了鄧艾腰中寶劍。
“如今某家既然得了成都,自此以後,某家建功立業當賴百官,故,某家今日便就封賜百官,罷,某家只望百官享榮華富貴之時莫忘得艾今日之德,當殫精竭慮輔佐某家才是。”
忽的,死寂之中鄧艾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