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小說:戲精婆媳 作者:原創曉月

最終蘇曉萌和爹媽沒有真的鬧上法庭,皆大歡喜。程大有和韓雪芬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現在的小孩子講究以直報怨,就連親爸親媽也不妥協,他們不在乎虛名,認為對的就要去做,但是大人可受不了這個啊。

蘇曉萌和程俊毅清了信用卡、花唄和白條,一番盤點下來,幹超市這麼短的時間裡竟然賠了十幾萬。何止十幾萬?加上幹超市時損失的工資和保險還有過年後失業沒有收入的無限期時間,這創業算是一敗塗地了。當然這是大人們的演算法,蘇曉萌和程俊毅沒這麼覺得,除了最後被雷鳴黑了一把之外,創業的整個過程她都無怨無悔。人生來就要敢於嘗試,經驗很值錢別忘了教訓更加寶貴。這次創業雖然沒成可她也不覺得是失敗,蘇曉萌卻在過程裡收穫了無數個經驗和教訓,要是有機會,她還得接著創業。

人是活到老的,還能是嚇到老的?

這天,程俊毅對蘇曉萌說:“我媽正在考慮要不要創業,她要是創業成功了,我算不算也成富二代了?”

曉萌聽說張津京要創業,從心底覺得沒戲:“張津京捨得創業嗎,去年年底剛升職加薪,人家35歲就面臨失業,40歲早就成了職場黃花,她覺得自己卻能成了香餑餑,恐怕沒事兒光偷著樂呢!”

程俊毅很及時的把蘇曉萌這番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老媽。張津京聽這話特別有氣,一個剛創業失敗的還敢如此嘲諷別人,說是心理素質好,其實就是臉皮厚。蘇曉萌覺得自己的認知一點毛病也沒有,她和程俊毅做得已經很優秀了,不可能否定自己。

張津京表面對蘇曉萌的話嗤之以鼻,可實際上竟然說到了她的心坎裡。她真沒有那麼大的魄力現在拿出存款去搞個公司自己當老闆。創業哪那麼容易啊?她這天天累死累活,拼了命地卷,家裡的存款就那麼一點兒。平時看起來熱熱鬧鬧,那是因為每個月都發工資。如果沒了相對穩定的收入,自己創業,專案出了岔頭,資金鍊很快就斷裂,到時前半生白忙活,貸款都還不上。孃家媽斷的是感情,可醫藥費也得攤吧?婆家媽萬一生病住院什麼的,更是得全面負責,都是錢啊!

有時真不應該總把事情往不好的方向想,竟然怕什麼來什麼!

程天樂的曲藝社依舊不景氣,工作越來越越少,他已經跟朋友說好了,出了正月要不就去拉網約車,要不就去做家政。張津京因為這事兒還生了一肚子氣,好好的藝術家不做,去做家政,這都要成笑話了。程天樂告訴媳婦,無論做什麼都比在家待著強。家裡已經有兩個待業的了,不缺他在家遛狗、做家務。可話音未落,韓雪芬就病倒了。

過了年程家老祖宗的身體依舊健康,張津京的婆婆的身體卻出了大問題。年前還好好的,年後先是感冒,然後就起不來床了,去醫院也查不出什麼了,眼見著一天比一天虛弱。本來全家還沒當回事兒,後來也不敢耽擱了,直接辦了住院,一番診治後,仍舊沒有起色。

程天樂每天家裡醫院兩邊跑,還得時不時給老爹做頓豐盛的改善生活,收拾收拾家。雖說程大有身體健康,裡裡外外都能自己來,可畢竟是70歲的人了。韓雪芬這一病倒,給程大有徹底敲響了警鐘。

韓雪芬是資深票友,人家老人回憶一輩子的遺憾是什麼,有的說沒見上下一代,有的是沒住上大房子,有的是沒吃過什麼山珍海味,這位老美女的遺憾是沒有真正站在舞臺上演過最喜歡的京戲《穆桂英掛帥》。這可讓程天樂受不了了,媽媽和自己一樣熱愛曲藝,她這樣的話語讓他心疼又憋屈,覺得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張津京感覺到程天樂情緒上的變化,平日裡的段子手變得不愛講話,以往不輸小年輕的夫妻生活也沒了,連最喜歡的做菜他也興致缺缺,要不是大芒果每天在他腳下不依不饒地拱啊拱,這人回到家就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小長假結束,公司裡事多變化也多。以前張津京是大齡職工,每天擔心被辭退如履薄冰,如今換了新領導,天天被捧殺更是得小心翼翼。新老闆潘總也是個女的,她帶來的一個親信也是女的,深明公司三個女的挑大樑怎麼都覺得有點人多。

潘總和親信開始和肖雨接觸,還從別的渠道搭上了劉總見過了董事長,這種跨級操作讓人非常不爽。肖雨也是個眼裡不揉沙子的,不僅私下裡追問了張津京的打算,並且直接告訴潘嘉文,去年的專案可能要砍,公司考慮重新尋找合作方。

張津京目前不想有任何變化,她知道這個工作不可能幹到退休,她只想先這麼苟著,苟得時間越長越好。她心情不平靜,看家裡“混吃等死”的兩個“畢業生”氣就更不順了。她甚至有點後悔,不該幫蘇曉萌要回“鉅款”,這有了錢之後,工作也不找了,玩遊戲成了主業。管不著人家孩子,自己孩子總是能修理的。

張津京問程俊毅:“你是準備找了工作搬出去,還是先搬出去再決定找不找工作?”

程俊毅根本不想搬出去啊,他以為老媽和蘇曉萌應該已經有些交情了,沒想到週六大清早就被老媽拎起來往外轟。張津京說:“我和你媳婦學的。不是說交情是建立在共贏的基礎之上嗎?我拿來你媳婦的提成,兩不相欠。現在家裡事兒多,你們幫不上一點忙,還在我們眼皮底下鬧心,不能共贏接下去就該互相傷害了。我通知你們要麼趕緊找工作,白天別在家待著,要不現在就搬出去。”

無論是在孃家還是在婆家,蘇曉萌的觀點都很明確,她暫時不想工作。創業未成,繼續打工,一眼就看到頭。這美好的年華與其那樣蹉跎,不如先享受下人生。”

張津京問兩人:“那你們準備休養生息多久,能思考完人生,乾點兒正事兒?”

蘇曉萌說:“沒打算思考人生,現階段打算隨遇而安!”

第二天,張津京就把自己的小租屋轉租給了這兩位“人間清醒”,讓他們趕緊走人,眼不見為淨。程俊毅本來還說留在家裡一起照顧奶奶。張津京告訴他,你奶奶看著985畢業的大孫子在家裡全職打遊戲,恐怕要病得更重了。

蘇曉萌對張津京說:“從小努力,不就是為了長大後多點選擇權?如果過了40歲在工作上已然沒了選擇權利,年輕時還不好好放鬆一下,那從出生到死亡,什麼時候能痛痛快快地玩兒呢?”

程俊毅想說的都讓蘇曉萌說出來了,心裡非常得勁兒。以前自己要是直接同老媽說這種話,肯定要被削的,現在自己就能平安無事,這都是蘇曉萌的功勞。

張津京實在忍不了了,質問蘇曉萌:“人生能有幾回搏,此時不搏何時搏?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你幼兒園就明白的道理,現在裝糊塗,就是自私。”

蘇曉萌問:“我自私什麼了?無論我選擇什麼樣的生活,根本不會拖累任何人,至於未來應盡的義務,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沉重。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可我跟你說,只要不沉迷於車貸、房貸、傳宗接代,一個月5000塊根本花不完,不明白你天天把事情想得那麼糟糕,日子過得那麼沉重到底是為什麼?”

張津京對兩人齊聲說:“滾!”

歷經超市關門一事之後,蘇曉萌的思想對自己依舊是十分認可的,可消費觀徹底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越來越向曹晉冀靠攏。上大學和剛畢業那會兒是購物狂,現在她肉眼可見變成了不折不扣的極簡主義。幾次從家裡搬東西到程俊毅那裡去後,東西就越來越多。這次搬出來,她和程俊毅全部家當就是一個人一個雙肩包還有一個行李箱。所有的東西都在小區業主群裡的閒置物品交流群裡處理掉,實在沒人要的也掛上了鹹魚和漫遊鯨等等app上待售。

不僅是自己的,張津京和程天樂經年不要的東西,也都進行了斷舍離式的變現。張津京十分嫌棄,培養他們半天以前還想著孩子能光宗耀祖呢,現在看看連家裡十幾年前的舊電扇都不肯放過。幸好是打發走了,否則留在身邊現眼嗎?

搬到了張津京的小租屋,程俊毅和蘇曉萌算是生平第一次獨立生活了。蘇曉萌是個講信用的,當初程大有給自己所有的錢也都按照一比一的比例投在了超市裡。所以超市的損失兩個共擔,剩餘的盤店錢也按照當初的投資比例均分。這一點在情理之中也在程俊毅的意料之外。

以前住酒店都有人打掃,吃飯叫外賣。現在兩人都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誰也不提請保潔了,外賣也不三頓叫了,有時會輪流做飯,要不就一個主廚一個打下手協同作戰。兩人都是高學歷,按照小紅書什麼為模板,做飯根本就不是問題。家裡的佈置也將無家務進行到底。凡是可能落灰,需要經常打掃的物件兒,堅決不要。一番操作下來,整個房間跟雪洞一般,除了了臥室裡的床和客廳裡的沙發,他們連餐桌都撤了。本來是大芒果和來福住過最小的房子,卻成了撒歡兒最暢快兒的地方。

程俊毅感覺自己從幼兒園開始就沒痛痛快快地玩過,老孃生怕自己輸在起跑線上,根深蒂固地認為早起的鳥兒有食吃,據說在孃胎裡就開始打雞血,然後熬到大學。誰能知道大學和高中學習一樣忙,終於等到了大四又迎來了校園招聘,他長到今天終於可以全心全意地玩樂了。

吃喝玩樂之餘,程俊毅也在尋找點兒正事兒幹。他從來沒炒過股票,他們全家都從來沒人研究過這事兒,他現在手裡有餘糧,正好是投資的好時機。隨著大盤的漲至,他購入的兩隻股票竟然在短期之內盈利了。

蘇曉萌和程俊毅的操作也是神同步。她的一個發小家裡是做專業理財公司的,對方家底雄厚且知根知底。她以前沒怎麼留意對方的朋友圈,現在被這妹子每一條理財戰績所吸引。見面一番洽談後,她決定理財投資。

春節後的一場大雪徹底結束了寒冬。蘇曉萌和程俊毅的小日子過得無比愜意,每天不是招貓逗狗,就是吃吃喝喝,玩遊戲再也沒人限制,兩人還徹底暢遊了家鄉,來個天津深度遊。程俊毅作為土生土長的天津人,他竟然沒有認認真真地瞭解過五大道每一個名人故居背後的故事,他也沒有去過盤山的獨樂寺,沒有去過東疆港看過日出,沒有去見證過天津軍民同八國聯軍奮戰過的地方,甚至連七里河和貝殼溼地都不知道在哪兒。他更不知道勸業場在民國期間是那麼的鼎鼎大名,勸吾胞輿,業精於勤是勸業場名字的來由,也能反映出當年這個城市的節奏。原來曹禺的《日出》與勸業場竟有著很深的淵源。蘇曉萌也生平第一次不是為了賺錢寫文章、拍影片,作為城市的一員,她好像也沒有真真正正地用行動愛過這個城市,這也算一個好的開始。

和兩個00後生活內容完全不同的張津京,剛剛擺平了工作中被裁員的危機,又迎來了家庭中新的危機。婆母重病未愈,自己唯一的依靠,從少女時代唯一鬨著自己,給自己無限提供情緒價值的、最樂觀暖心的老公竟然變得不想說話,不想見人,甚至在家裡連窗簾都不想開啟。張津京什麼也顧不得了,好說歹說帶著他來了醫院,經過全套診斷,相聲演員程先生竟然被確診為抑鬱傾向。

張津京徹底六神無主了。艾文靜說,家裡這麼多事兒讓那兩個閒人回來幫幫忙。張津京搖搖頭,且不說自己對程俊毅現在唯一的要求只剩下能獨立生活不啃老,就說韓雪芬和程大有一直以為程俊毅已經找到新工作,每天忙著上班這個謊就必須得一直圓下去,否則他的出現真的只會讓老人加重病情。

“工作家裡這麼多事兒,都你一個人頂著,多大壓力啊,小心早更!”

現在的張津京根本不怕早更,甚至突然老十歲都不在乎,她只想讓老公開心起來,積極起來,遠離抑鬱,儘早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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