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體校門口的“蟲蟲燒烤”店。
馬逸明、雷鳴風、劉志偉、岑可辛、陳光旭、曲風和等一圈老師同學滿滿坐了一大圈。桌子上擺滿了一大堆的烤串兒,幾箱子啤酒散在地上。
雷老頭兒年紀雖大,卻好這一口,他天性好玩,愛和年輕人泡一塊兒。雷老頭說:“小馬啊,你這傢伙可暴殄天物啊。我堂堂一個教授親自教學,你倒還免費了?我本來還想幫幫你這些年輕人創業呢。你這個操作我都看不懂了。”
馬逸明端起酒杯向雷老頭兒敬酒:“噢,這個,雷老師……”
岑可辛眨眨眼:“叫雷哥!”咹?馬逸明一愣,望了望雷鳴風,卻不敢開口。
雷老頭說:“叫雷哥,什麼老師不老師,你把我叫老了。”
馬逸明咧嘴一笑:“雷哥,謝謝您!百花苑推廣五禽戲,我不圖那點錢。就是因為他們暴走團擾民太厲害,小區的人都受不了,我琢磨著給他們換個合適的健身方式。”
周圍幾個同學覺得馬逸明神經有點問題,他賠償6萬塊錢的事情同學們都知道,自己都混得那麼慘了,還學雷鋒做好事。
陳光旭說:“雷哥,馬兒說的是真的。咱們不圖錢,那暴走團是百花苑的一大公害,我們實在看不下去。”
曲風和附和道:“就是學雷鋒,不圖錢!”
雷鳴風乾了一大口啤酒:“哎呀,想不到啊你這個馬逸明啊,我本來挺討厭你的,可辛拉我來我還猶豫要不要幫你呢。看到你還有這份胸襟,我挺欣慰的。不賴!年輕人做事不能事事都衝著錢來,我以前還真看你看走眼了。”
馬逸明說:“咱不收錢,但是也不會少了雷哥的酒喝。只要您高興,我以後隨時陪您。”
雷老頭嘻嘻笑起來:“那敢情好,只可惜了你呀……”雷鳴風臉色緩了緩,語氣略有些傷感,“你沒出那趟子事情多好。年輕人啊,衝動。老是不長記性。”
馬逸明說:“雷哥,沒事。怪我自己唄。得,以前的事兒我向您賠罪還來得及不?”說完,馬逸明又端起了酒杯。
雷老頭擺擺手:“臭小子。我早就放過你了。不過,你揍那個誰誰那個事,我不會怪你,我覺得你沒錯,換我年輕那會兒……”
見雷老頭兒喝酒說話有些不太著調,岑可辛連忙招呼:“雷哥,喝酒喝酒,這會兒還說這個幹嘛。來來來,大家乾杯!”眾人醒悟過來,劉志偉和陳光旭等人連忙舉杯七嘴八舌地喊起來:來來來,幹!幹!
……
馬逸明看到大家喝得高興,獨自走到前臺去買單。前臺的小妹說,有人買好了。馬逸明感到奇怪,問:“誰買的單?”
前臺小妹抬抬下巴指向岑可辛:“那個個頭高高的美女先買的單。”馬逸明轉頭望向岑可辛。
岑可辛眼梢瞟過,察覺到馬逸明在看她,佯裝沒注意,把頭偏向一邊。
路邊上的梧桐樹枝繁葉茂,一派勃勃生機……
百花苑別墅區。
太陽偏西,已經是倦鳥歸巢的時候。劉儀偉的邁巴赫緩緩駛入車庫,把車停好,劉儀偉下車走入自家的別墅小花園,正看到劉進才揹著雙手在院子裡散步。
“爸,我回來了。”
劉進才嗯了一聲,情緒明顯不壞,哼著小曲兒——《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
劉儀偉說:“爸,先吃飯吧。”說完走入客廳。小保姆早做好了一桌飯菜,劉儀偉把外套脫下,用毛巾擦了把手直徑坐了下來,劉進才哼哼唱唱地晃過來。
餐桌上幾樣精緻菜餚,多是些清淡的海鮮蔬菜。
扒了兩口飯,劉儀偉說:“爸,過兩天香梅帶著孩子們要回來了,家裡又熱鬧了。”香梅是劉儀偉的太太,給他生了一兒一女兩個孩子。劉進才哦了一聲:“紐西蘭不好玩?”
“香梅說,紐西蘭好山好水好寂寞,比不得家裡熱鬧,孩子們也呆不慣。還是回來上學的好。等孩子們大些,讀大學的時候再去。”
劉進才明顯很高興:“香梅回來好,自從你媽去世後,家裡也冷清得不像樣,這麼大的房子,總是要點人氣的。”
“嗯。”劉儀偉低頭扒著飯,看似漫不經心:“爸,有件事想請您幫個忙。”
“什麼事?”
“童童和小志兩個孩子去紐西蘭呆了一陣子,和那邊的孩子說不上話,沒有玩伴,主要是英語不行。您看看咱們小區有沒有退休的英語教師,來我們家做家教輔導輔導。”
“哦?這個……”劉進才想了想,徒然有些興奮:“哎,你別說,咱們小區有個退休的大學教授。外語外貿大學的,英文水平很高。”
“多大年紀?”
“嗯,那個,差不多3o、4o歲吧,哎不對,她是內退的,應該有5o來歲了吧……”
劉儀偉頭也不抬:“行,那您有空去和人家談談,反正都住一個小區,咱們別墅區離那邊也不遠,幾腳路。”
“那,儀偉,開多少工資合適?我沒經驗。”
劉儀偉笑笑:“爸,咱家差那點錢嗎?人願意來,價錢隨他開。”
“好!我去試試。”劉進才興致勃勃地說。
“爸,晚飯後您去小區到處轉轉,沒事兒散散心,別老是貓在家裡。老年人活動活動筋骨,對身體有好處。”
“你放心。老頭我身體好得很。我今天要去小區參加一個健身活動,一個大學教授來教五禽戲,這個好!我得去學!”
“噢?”劉儀偉微笑起來,“那個暴走團不玩了?”
劉進才興高采烈地說:“一個破暴走團,搞得跟鬼子進村似的,現在沒人玩那個。一點健身常識都沒有。我早先就提出批評意見,領頭的那個屌毛……哼哼。”劉進才把半截話咽回肚裡,轉過話頭,“那幫南體的學生很不錯,現在搞的這個五禽戲,是武術教授親自免費授課。不學可惜了。”
劉儀偉看著他爸:“那挺好。爸,和那些大叔大媽一起玩,您脾氣收斂點,別動不動就和人吵架,要合群才好。”
“哎,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了?我什麼時候和人吵過架了?”劉進才盯著他兒子。
劉儀偉若無其事地說:“我也是瞎猜的。有時候見您一個人在家生悶氣,估摸您又和誰鬥氣了。我生意忙,也沒空陪你解悶,你呀,在小區多留意留意,看看哪個阿姨合適,交個老伴兒也好。老伴老伴兒,老來伴嘛。”
“我……”劉進才一張老臉略有些紅,把飯碗往桌上一放,“我哪裡會生什麼悶氣?哎,我的事情你別管啊。我生氣……是因為我關心國家大事,我一個老黨員……我跟你講啊。解放軍現在出了新式戰鬥機了知道不?叫殲2o,能隱身。那傢伙,打小日本不在話下……”
劉儀偉微微一笑,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