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斐，你知道哪些……哪些情報？”
劉曉斐露齒一笑：“哈，我是打個比方，我哪裡有什麼情報？”
劉俊偉皺皺眉頭：“曉斐，先我要肯定，你這個態度很好，不會隨便亂說話，這是對的。但是……”
劉俊偉站了起來，用試探的口吻問道，“你知道小馬他們在金沙薩做了哪些事？”
劉曉斐眼睛骨碌碌轉了兩下：“沒做什麼事啊？我們去金沙薩找了那個潘存貴潘老闆，宋哥說是那個人騙了我們公司的工程款。”
“還有呢？”
“嗯……沒有了。我們找他，他不在，宋哥和小馬後來找到他的住處，直接報警了。哎，這些事情我和二叔都說過的呀。”
劉俊偉滿臉狐疑，摸了摸下巴：“曉斐，你有什麼事情不能瞞著我，知道嗎？”
劉曉斐眨巴著眼睛：“三叔，不會的。”
劉俊偉“嗯”了一聲，想了想說：“曉斐，那些警察很狡猾的，會無中生有亂問一些事情，你下午去的時候，記著兩點。”劉俊偉細細地叮囑道：“第一，不好回答的問題，你可以不回答，要有勇氣拒絕，不要怕。這和平時的禮貌沒有任何關係。”
劉曉斐認真地點點頭。
“第二，人家問你在剛果金的事情，你就多說說那邊好吃的好玩的，把話題岔開，有關潘老闆的事情一個字都不要提。你的身份只是翻譯，對吧？”
“第三，人家問你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什麼人，關係到一些細節的東西，你一律要拒絕回答或者說不記得了。明白了嗎？”
“明白了三叔。放心吧！”
“嗯。”劉俊偉點點頭，“還有一個小時出，晚點我會親自去接你。晚上請你吃宵夜。”
“嘻嘻，好啊！那得叫上小馬一起啊。”
“哈哈。必須的！”
……
鄭成功辦公室裡。鄭成功、孔傑、岑可辛、陳光旭都在。
鄭成功捋了捋頭：“可辛，詢問那個馬逸明你不能出面，由老蔣和光旭負責。我已經和老蔣說好了。”
岑可辛霍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師傅，人是我帶回來的！”
孔傑說：“哎哎哎，可辛你什麼態度啊？師傅的話都不聽。”
“那要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
鄭成功拿起水杯咕嚕咕嚕喝了兩口茶，才慢悠悠地說：“理由？就是你還不夠成熟。一個刑警，被情感矇蔽了理智，做事情亂了方寸！”
鄭成功的這句話聲音不大，卻像暮鼓晨鐘一般振耳聵。陳光旭聽了這話也是暗叫慚愧，在一邊低著頭不敢吭聲。
鄭成功長嘆一聲：“可辛！你可犯了我們這行的大忌啊！”
岑可辛端坐在椅子上，抿著嘴，眼圈紅紅的卻不敢說話了。
“我們的對手很狡猾，你看到的是馬逸明一個人，你沒有看到的是他背後隱藏的力量。辦這種案子任何一點疏忽，都會被人抓住漏洞轉移方向，導致我們前功盡棄。”
“老實說，可辛，我對你很失望。本來我一直看好你的。你在這件事情上的表現，離‘重案組’的要求還差得很遠。”
嘴裡說著岑可辛，鄭成功卻把目光投向陳光旭。陳光旭和鄭成功目光一接觸，心虛地把頭低下。
鄭成功哼哼了兩聲：“你們這種素質，最多就是去基層派出所幹個治安警的水平，對付那些街頭黃毛小癟三。能跑能打嘛，呵呵。看看我鄭成功帶的兩個徒弟啊，暴脾氣啊，打架厲害啊。我太光榮了！”
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岑可辛咬咬嘴唇，站起來說道：“師傅，對不起……”
孔傑心疼自己的部下，在一邊打著圓場：“老大，這個，我也有責任。怨我。我管理不到位。”
鄭成功擺擺手，示意岑可辛坐下：“算了，不多說了。那些人都快來了。今天啊，你們可能會見到廣惠有名的狗頭律師苟大狀，跟他過過招，才知道幹刑警沒那麼簡單。像可辛你今天這種表現，苟大狀會把你殺得落花流水。”
“苟大狀特別會從辦案程式中挑刺，一旦被他找到破綻，他就會立刻咬住經辦人員不放，轉移目標窮追猛打，對案子的正常經辦帶來極大的干擾，然後他再渾水摸魚。”孔傑顯然對苟大狀比較瞭解。
孔傑笑笑地說，“分局一個刑警辦案子走錯程式，被苟大狀抓住了小辮子，硬是給那苟大狀倒過來追查，居然給他查出那個刑警1o年前違反計劃生育的爛事，結果，這邊案子還沒辦完，人被撤職轉崗了……”
孔傑說：“苟大狀是骨灰級刑案律師，有收集刑警履歷和個人資料的習慣，他最大的特點就是會咬人。咱們這老刑警都知道這個人，提到他都恨得牙癢癢的。你們兩年小年輕的個人資料沒準兒都在他的小本本里，要當心。”
鄭成功也笑了：“苟大狀以前是話劇團的演員，演話劇的，話劇團倒了，這傢伙自考律師資格證，幹上了律師，也算是個人才。這個狗東西在法庭上辯論像是演話劇，很會煽情。”
說到這裡，鄭成功換了換語氣：“我個人呢，其實對苟大狀倒也不感冒。我們警察隊伍正是因為有這種人存在，辦案子才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疏忽啊。警察如果和律師一團和氣可不是什麼好事，你們說對吧。”
談到苟大狀，現場氣氛緩和下來。岑可辛和陳光旭神情輕鬆多了。
岑可辛看了看鄭成功，不好意地問道：“師傅，那我接下來幹什麼？”
鄭成功臉兒又板起來：“你不能去碰那個馬逸明瞭啊。待會兒和我一組，看我怎麼做傳喚。”鄭成功眼睛眯了眯，“我的目標才是今天的重點……”
“老大，您看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人來了，彆著急著談話，我們能拖它24個小時呢。儘可能在會議室那個地方讓他們都露露臉兒，相互讓他們見見，好讓這些人都知道我們掌握了不少情況，給他們一點兒心裡壓力。”
“明白。”
……
馬逸明在會議室吃著盒飯，旁邊擺著一瓶水。
馬逸明一肚子氣。一邊吃飯一邊想著，怎麼回事？把話。岑書記究竟想幹嘛？堪堪吃完盒飯擦嘴的時候，辦公室的門開啟了，走進來一個人，是宋洪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