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8個點？”林文濤一口茶噎在嗓子眼裡，差點嗆著。緩了半天才說一句，“你同意啦？”
柯百里瞅了瞅湯承業，緩緩點頭：“我同意了。”
林文濤說：“我們給得起麼？”
柯百里說：“勉強給得起。只是我們的費用比較大，給劉俊偉拿走8個點，賺頭就不多了。賭場的勝率不能過分，總得有人贏有人輸，讓小吃大，不然玩一次就沒人來了。”
“這個劉俊偉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這個抽傭趕得上我們股東的分紅了，他還一點風險都沒有。”林文濤一拍沙扶手，嘴角抽搐，“這個傢伙可真是不要臉！”
“柯生，難道你不會讓他給我們算算賬，一條船運營的費用得多少錢？汽笛一響就是錢吶。”
柯百里苦笑：“我都根本見不著劉俊偉，是他手下的球場經理彭開明來和我談的。我試過討價還價，沒用。”
林文濤對湯承業說：“承業，你的意思呢？”
湯承業微笑：“這個事情我和李約翰先生溝透過了，李約翰先生說，還請濤哥拿主意，他沒有任何意見。”
“承業，這不是誰說了算的問題，現在是划算不划算的問題。你搞金融的會算賬，我是問你的看法。”
湯承業喝了口茶：“我的意見是幹。8個點就8個點。”
“這能幹？”林文濤語氣略帶不快。
“能！我仔細想過件事，能幹！原因有三。”湯承業不徐不疾道：
“第一，這幫球場會員是廣惠乃至廣南省範圍難得的優質客戶群，要把船上的生意做起來，他們是頂級的資源。據我打聽到的訊息，其中有相當一批人是澳門威尼斯、美高梅、永利的VIp，他們還經常去美國玩。這些富人錢多得沒地方花，賭錢又賭球，每次輸贏上百萬都是小娛樂……”
林文濤手捂著下巴靜靜地聽著。
“第二，我們的船有體驗優勢，服務都做了精密安排，很有粘性，只要去一次人準跑不掉，可以說整個東南亞都比不過我們的服務特色……”湯承業笑笑的，“兩位對這一點應該有信心吧？”
林文濤和柯百里對視一眼，緩緩點頭。
“第三點，他劉俊偉不是擔心客戶資料被我們轉移嗎？我們就如他所願，透過這一次客戶體驗來個釜底抽薪，把他的客戶資料全部弄走。讓這8個點的抽傭變成一次性合作，僅此一次，沒有以後了。”
湯承業英俊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憤怒，語氣卻如寒冰：“他不仁我不義。劉俊偉機關算盡又如何？我們也不是砧板上的肉隨他宰割。”
柯百里問：“怎麼操作邁克？”
湯承業說：“你們兩位不用操心，這個事情交給我。”湯承業眼前閃過歐曉萌俏麗的臉龐，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林文濤轉怒為喜：“行，就依承業，哦不，邁克，就依邁克的意思辦！只要能搞到劉俊偉的客戶資料，這8個點就當是一錘子買賣。”
柯百里鬆了口氣，白胖的臉色堆出笑意：“哈哈，還是邁克有辦法。”
大事敲定，氣氛明顯緩和下來。林文濤開始沖茶。
柯百里突然想起前兩天接待馬逸明的事情，轉過頭問湯承業：“邁克，劉儀偉有個駙馬爺叫馬逸明的你認識嗎？”
提到馬逸明，林文濤的臉色暗淡下來。
湯承業說：“認識，怎麼啦？”
柯百里說：“我那邊酒莊正在籌備會員，他也來了，出手闊綽得很，一下消費近1o萬眼皮不眨。”
湯承業微笑：“那就是個吃軟飯的莽夫，不足為懼……”湯承業想了想說，“馬逸明月薪98oo，沒幾個錢。在外面充土豪，那應該是揮霍那小公主的家底兒了。”
柯百里忍不住用粵語說了一句：“食拖鞋飯？”
湯承業瞅了瞅柯百里，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湯承業臉露不屑：“這個馬逸明住劉家的房子，開劉家的車，睡劉家的小公主，還搞黑女人，在外面扮嘢……真不是東西。”
扮嘢是粵語，沒幾個卵錢充大款的意思。
柯百里聽得真切，笑嘻嘻地說：“邁克，我的意思是，要不要請他也上船。”
湯承業笑道：“當然可以，這種殺豬盤就是給這種人準備的。”兩人又是一陣大笑。
林文濤陰沉著臉說：“兩位，不能小看這個駙馬爺，這個人是幹過大事的。”
湯承業倒略有些驚訝：“哦？怎麼說濤哥。”
林文濤沉吟片刻，這要幾句話講清楚也不容易，牽涉到自己的家醜。自家的兄弟林文亮就是因為和馬逸明關係密切才死活不肯對付半島的。本來過年的時候大家高高興興地談規劃，在辦公室林文龍起頭聊到半島的糾葛，和林文亮一言不合大吵一場。林文亮一怒之下帶著阿旺跑布卡武過年去了，臨走時還放話說不回廣惠，不再參與國內的一切事務。
這些話說出來有些難為情。林文濤想了想，簡簡單單地說了一句：“這個馬逸明身手敏捷，有功夫。殺過人打過仗，心狠手辣。壞過我們不少事，是劉儀偉手下的一張王牌。”
柯百里一驚：“是這個麼人？……”
湯承業神情淡定：“噢，原來那小公主看上他也是有原因的……”頓了頓，湯承業笑笑地說：“打過仗殺過人又如何？我們難道還怕這個？只要他上了我們的船，他就是規規矩矩的一個賭客，翻不起什麼風浪。”
林文濤有些疑惑，他看這湯承業文質彬彬，又是個留洋的名校生，說起江湖上打打殺殺的事情居然神情安詳波瀾不驚，這個邁克恐怕也是個厲害人物吧……林文濤眼睛眯了起來，眼角悄悄地觀察著湯承業的表情和舉動。
湯承業明顯感覺到林文濤餘光掃過，淡然道：“濤哥，我們是生意人，講規矩的。打打殺殺那一套對我們不適用。你放心，我們那船上有安保。那個馬逸明我們就當他是個客戶，讓他也幫劉儀偉敗敗家不好麼？”
柯百里也鬆弛下來：“還是邁克講得對。我們做合法生意，誰也不用不怕。這個馬逸明就是個食拖鞋飯的，打什麼緊？他又不是軍人警察政府官員。哈哈。”
林文濤歪著頭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儘管心裡覺得有些不太對，但臉上的神情還是慢慢緩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