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意。”
“可他畢竟不是威蘭特人……讓他來當執政官沒問題嗎?”
“有什麼關係?”
“沒錯,他是不是威蘭特人有什麼關係?今晚站出來的又不是隻有威蘭特人,倒不如說這正好可以成為我們冰釋前嫌的契機!”
至少,如今軍隊還在威蘭特人的手上,現在改革的風險是最小的。
等到以後軍隊不再只是威蘭特人,再想革恐怕就不是改,而是變了。
一名面容蒼老的警衛望著那光榮院的上千級臺階,忽然發出一聲由衷的感慨。
“況且……從來沒有人像他一樣,開誠佈公的和我們談過他的打算,而且足足談了52次。”
一名年輕的警衛看向他,不置可否地說道。
“我倒覺得說什麼不重要,關鍵是做什麼。”
那年老的警衛點了點頭。
“沒錯,巧舌如簧的傢伙有可能是騙子,但一碼歸一碼,連騙都懶得騙的傢伙只可能是強盜,那種玩意兒連騙子都不如……你還沒吃過他們的苦頭嗎?”
布洛克特並沒有參與同事們的討論。
比起發表自己的意見,他更想聽聽他們對未來的看法。
不過他覺得,如果那傢伙想要參與執政官的選拔,應該不會有人競爭得過那人……
畢竟在那傢伙之前,從來沒有一個人讓如此多的威蘭特人團結在一起。
甚至不只是威蘭特人,還包括生活在凱旋城中的異族們。
除了尤里烏斯本人。
順便一提,那些以尤里烏斯之名裹挾威蘭特人的小偷,根本不配參與競爭。
站在大殿的門口,注視著那栩栩如生的黃金鎧甲,雷澤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由衷的笑容。
恍然間,他從那意氣風發的背影中,看見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那位大人似乎也是如此……
那渾濁的瞳孔一瞬間陷入了回憶,視線穿過了時間的迷霧。
“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先生。”
……
曙光城的使館街。
坐在書房的班諾特萬夫長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聽完奎克的陳述,他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過了好半晌才伸出顫抖的食指,撿起了桌上的眼鏡戴上。
“所以……尤里烏斯元帥真的已經……”
他的心中像打翻了五味陳雜,心裡堵得一時間說不出話。
要說誰最忠不可言,他們文官集團自稱第二,恐怕也只有禁衛軍敢稱那個第一。
畢竟他們的利益與凱旋城牢牢地捆綁在一起,並且也只有他們一直在貫徹凱旋城的法令,善待領地上的奴隸。
至於奴隸對奴隸的惡毒與剝削,那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大多數文官都更傾向於認為,尤里烏斯元帥一定還活著,只是躺在了休眠艙裡睡著了。
包括班諾特也是如此認為,畢竟這也是最符合文官集團利益的情況。
他頂多是希望元帥大人一直睡下去,還真沒有大不敬地想過那位大人已經長眠了。
看著接受不了的班諾特萬夫長,奎克緩緩點了點頭,用很輕的聲音說道。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同時也是禁衛軍最高機密。別說你不知道,凱旋城的幾個大臣一樣不知情。”
說到這兒的時候,他停頓了片刻,給班諾特萬夫長留出了整理思緒的時間,接著才繼續說道。
“……在有一件事情上我們沒有說出完全的實情,參與黏共體其實並非元帥陛下的直接旨意,而是我們根據他的遺願做出的探索。”
班諾特捏了捏發酸的眉心,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尋找那個來自未被征服之地的傢伙?為了那個預言?遺言?”
奎克點了下頭。
“是的,這才是我們冒險干涉政局的初衷,同時也是我一直以來在做的事情。只不過最終的結果出乎了我們的意料,那個人其實早就在我們身邊了,在我們主動去尋找他之前,他就先一步找到了我們……”
命運的神奇之處或許也正在於此。
雖然禁衛軍的初衷最終成了白忙活一場,但是加入黏共體這件事情本身,卻成了凱旋城為數不多的一招妙棋。
說到這兒的時候,他停頓了片刻。
“這件事情我還得感謝你,這位人才正是你發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