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的主人，是一位仙風道骨般的人物。
他盤坐在道觀之中，相隔漫長距離，與這位生死道尊對視，眼神淡漠。
“生死道門的這位道友說的不錯，當年貧道入這悟道臺，尚不明先天神只念的重要性，含恨失之交臂，浪費了牛祖前輩賜下的天大福緣，實在愧疚。”
道觀中的人物聲音遙遙傳來，也讓眾人憶起了這位的往事。
昔年這位道德天尊，能登上道子之位，也正是得到了青牛祖師的點頭。
說起來，兩人雖無師徒之實，也應有師徒之名。
再不濟，這位青牛祖師也算是道德天尊的貴人。
“人各有命，單憑一個道子之位，便能讓你走上今天的高度，已是不錯。”
青牛祖師平靜地說了一句。
似乎對這位曾經自己親口立下的道子，並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
“話雖如此，當年我可是對你的道子之位，眼熱得很。”
生死道尊微微一笑。
相比於帝敖和青牛祖師這兩位在太古歲月的風雲人物，他和道德天尊才是真正的同代人。
太古末年，泱泱大秦，臨近傾覆，三教並起的年代，這兩位絕世妖孽橫空出世，是當時道教年輕一代最為耀眼的兩顆新星。
只可惜，青牛祖師最終還是選中了年輕時候的道德天尊，讓其接任那位長生天尊，成為道門有史以來的第二位道子。
同為妖孽的生死道尊，又正值年少意氣之時，當然不服。
在以身種道成功後，他與這位道德天尊一戰，成為了天下道門最為矚目的一場天驕之爭，至今依舊被後世道門弟子傳頌。
可道德天尊依舊保住了自己的道子之位。
並非是生死道尊不敵，只是戰了個平手。
未曾大獲全勝，自然也沒有奪下道子之位的憑證。
從那以後，道德天尊揹負道子之名，生死道尊腳踏生死大道，兩人各自橫推一世，堪稱年輕一代無人能敵，最終雙雙登臨帝位，成就了道門新一代的領袖。
可惜的是，自那場道子之爭過後，這兩位三清天的執牛耳者，再沒有動過手。
兩人之間的實力，孰高孰低，至今也是個未解之謎，成為了許多好事者心中的遺憾。
“眼熱又如何，你我都不復昔日年少，道子之位終究只是年輕人的爭鋒。”
“聽聞你座下有兩位弟子，一名魚羨道，一號水火居士，都是人中龍鳳，有你當年的幾分風範。”
“如今牛祖前輩金口再開，再立道子之位，何不讓他們兩人出世，爭上一爭？”
道德天尊說道。
“我那兩個弟子哪裡有什麼本事，資質只能算是尚可，扛不得道子大旗，倒是你門下那位弟子，似叫什麼李沐塵的，揹負時空神子之名，腳踏時空大道，號稱戰力無雙。”
“若真要有誰出面，爭一爭這道子之位，也應當由那位時空神子先來。”
生死道尊笑了笑。
兩人雖口上說著，不念及過去恩怨，言語中卻皆是鋒芒畢露，彷彿昔年的兩位少年大帝重現。
“你們兩個又何必故作推諉，你們兩家的得意門生不都來了嗎？”
青牛祖師莫名一笑，俯視而下，目光投在了微末山外不斷雲聚的身影當中，捕捉到了兩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