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災害本身
……
滿臉笑容的徐榮，靠著趙雲，一臉微笑的走出了盧植的院子。
無視了盧毓奇怪的眼神，邁步而出，走出了院子大門。
“子龍，上馬車！”徐榮看著在自己放在院子側邊，停靠在那裡的馬車，轉頭對著趙雲說道。
相比於習慣在城裡面乘坐馬車的徐榮，趙雲相對簡單很多。
雖然不能夠在城裡面策馬狂奔，但是以趙雲的能力，在不引人注目的情況下，走的度也是極快的。
甚至靠著秘術，遮蔽掉自身的存在感，不影響其他人的注目，也不引起混亂的情況，可以走的比馬車還快。
面對徐榮的邀請，趙雲也沒多想，便跟著一起走上了徐榮的馬車。
也是一個寬廣的大車廂，不過裡面的裝飾也是相對空曠很多，讓趙雲有些意外。
畢竟這種大車廂，裡面的裝飾品，在剛剛製造出來的時候就不在少數。
賞賜給他們這些人以後，或多或少都新增了一些其他的東西，一般情況下都各具特色。
但是如此空曠的車廂，除了一些坐的位置以外，基本上都是空蕩蕩的，讓趙雲都感覺到有些詫異。
“哈哈，那些裝飾品屬實不太適合我，我就讓人全部拆了，這樣的話更空曠一些。”徐榮看著趙雲的表情，笑著進行解釋道。
“為將者，本心猶存，徐將軍倒是好心態。”趙雲看到這一幕，反而認真的點了點。
對於武將的馬車，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態度。
徐榮的空曠，趙雲的多了一些書籍，張飛的多了一些酒罈，黃忠的多了弓，關羽的多了一套春秋…
“我有好心態？”徐榮頗為詫異的看著趙雲，隨後笑了笑，笑著說道，“子龍，也就是來泰山以後，心態好了很多，這是正常的事！”
“來泰山以後，才有現在的心態嗎？”趙雲一臉不解，帶著疑惑詢問道，“那以前是什麼樣子？”
“以前的樣子嗎？”徐榮坐在了車廂內，聽著趙雲的話，不由的看向了窗外，看向窗外的風景。
“子龍，問你個問題？”徐榮看了一會兒，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頭對著趙雲說道。
“徐將軍請說。”趙雲看著徐榮的臉，端正了自己的態度，認真的請教。
再怎麼說，徐榮都是四十來歲的人了，他說自己是二三十歲，估計都沒人信。
把自己當做晚輩，請教前輩，貌似也沒什麼問題。
長輩詢問晚輩，那就更沒什麼問題了。
“倘若有十個羌人，手裡面有可以讓四個人活下去的糧食，另外也有十個漢人，手中也有可以讓四個人活下去的糧食。”徐榮臉色極為平靜，平靜的詢問道，“而你作為漢室官員，你會怎麼做？”
趙雲聽到後陷入了沉思，思考著自己應該怎麼做，才能讓更多的人活下去。
“開倉放糧，或者暫時租借，待到第二年糧食收穫以後，再還回來就可以了，終究是人，儘可能的讓更多人活下來，才是我應該做的事情…”趙雲將自己內心所想說了出來，並且說出了一些官員常見的處理措施。
畢竟百姓活不下去，還是因為糧食的問題。
徐榮聽了趙雲的回答也沒有反對，反而點了點頭，待趙雲說完以後。
“子龍，伱知道嗎？在涼州，倘若真到了這種情況，不僅是百姓沒有糧食，當官的也沒有糧食，至於未來，誰又敢保證自己能夠看到第二天？”徐榮訴說著自己記憶當中的涼州。
“既然大家都沒糧食，那麼徐將軍會怎麼做？”趙雲聽到以後，看著徐榮直接請教道。
沒有糧食還能夠拯救百姓的方法，那確實值得學習和借鑑。
徐榮僅僅只是看了一眼趙雲，便明白趙雲心中所想。
“子龍，如果是我，我會帶著十名漢人，以損失兩三個人的代價，砍死十個羌人，然後讓剩下的人活下來！”徐榮語氣平靜的說道。
沒有冷漠，沒有悲傷，沒有對於死亡的恐懼，也沒有對於生命的尊重，只有平靜，沒有絲毫波瀾的平靜。
趙雲聽到以後，猛然抬起頭看著徐榮，卻一時之間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出生於幽州邊境，從小就飽受胡人之害，所以我參加了邊軍，只為了報仇。”徐榮說著嘆了一口氣，似是而非的說道，“參軍入伍二十多年，一步步走到現在，親眼目睹了各個地方的情況。”
趙雲則仔細傾聽著徐榮的話，去了解徐榮的過去。
“在邊疆，在西涼，為了生存，為了活下去，所以刀劍相向，我所能夠做到的極致，便是讓我自己麾下的人儘可能的活下去，除此之外，我什麼都做不到。”徐榮搖了搖頭，轉頭看著政務廳的方向說道，“當我進入洛陽以後，我才現，其實這個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有的人生來就衣食無憂，有的人一出生就要為生存而苦苦掙扎。”
趙雲聽到以後更加的沉默了，隨後緩緩說道，“徐將軍，所以…”
“我已經竭盡所能，試圖改變這一切，但是最後失敗了。”徐榮臉上有了些許失落，最後說道，“當我開始進入泰山之時，所看到的一切，和我當初進入洛陽之時沒有任何區別。”
“直到我瞭解泰山的過去，以及一些還未改變的現狀，正在變好的未來。”在這一刻的徐榮，雙眼當中有了一絲光彩，認真的說道，“所以我很佩服陳侯，能把曾經混亂破敗貧窮的泰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讓所有人都能夠活下去。”
趙雲跟著點了點頭，作為泰山目前現狀的締造者之一，與榮俱焉。
更何況讓老百姓能夠活下，對於趙雲來說，是一個要完成的目標，而且是一個非常偉大的目標。
“陳侯也讓我明白，天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純粹是那些官員太爛，爛到根本不去努力，或者根本不想努力，才會讓天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徐榮對比著曾經與現在的官員，頗為感慨的說道。
趙雲認真的點了點頭，倘若所有的官員都為百姓著想，願意為此努力的奮鬥，即時面對天災，老百姓又怎麼可能會活不下去？
眾志成城，豈能因天災而亡？
對於人類來說，最大的災害，往往是人類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