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1 / 12)

朱厚熜的這一招不體面也不高明,對張太后很管用,但對楊廷和這種老狐狸,似乎就有些不夠看了,他只是停息了對張璁一派的攻擊,與皇帝的交談也溫和許多,但卻仍未曾透露出奉詔的意思來。()

十月初,朱厚熜降下諭表:朕受祖宗宏業,為天下君長,父興獻王獨生朕一人,既不得承繼,又不得徽稱,朕於罔極之思,何由得安?始終勞卿等委曲折中,使朕得申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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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李盛來看,朱厚熜已經給足了這些大臣面子了,還說大臣們委屈,他們委屈個頭啊!

權柄在手,誰支援新帝,就打發到南京去;張璁的上書辯駁不了,那就把張璁這個人否定,說是異端邪說;皇帝的老孃來了,要過個門他們也不願意,說到底,這是帝王家事!

但楊廷和等不肯回轉,終究不肯更改初議。

而與此同時,由於楊廷和等人對張璁的《大禮疏》一味否定,卻一直缺乏情理兼備的辯駁,朝中也有不少人對護法派產生了懷疑,又有看好新帝的臣子默默加入進來,張璁身邊便有了一些支援他的人。

眼見著皇帝為太后入門之事煩擾,張璁再次出手了。

“婦三日見廟”,可知婦人也有謁廟禮,且天子之母,怎可從旁門進?

隨後又上書《大禮或問》,辯論繼統與繼嗣的區別,有力證明了朱厚熜是“繼統”,又詳細說明了禮制上的尊崇及墓廟諸事,給了小朱強有力的理論支援。

吏部尚書彭澤將《大禮或問》謄抄一份給內閣和禮部,勸說他們改動,楊廷和和毛澄不聽,也不肯轉呈,竟然逼得張璁自己去左順門呈遞——如若不然,不知道新君猴年馬月才能看到這奏疏了。

得知此事後,楊廷和還派張璁的同年楊維聰前往勸阻。

他們疾步往這邊追的時候,李盛就蹲在牆頭上看著,楊維聰後面還跟了了一堆人,李盛甩了甩尾巴——誰說文官就一定講道理的,看這一堆人,說不得,要是勸阻不了,怕是要動手吧,當年武宗時代,便有當殿毆死官員的先例。

張璁是一炷香之前過去的,應該沒問題,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幫幫忙吧。

大貓貓轉了轉眼睛,從牆頭上躥跑了。

張璁正往前走著,就聽見頭上傳來喵嗚一聲叫,他抬頭看——那隻名叫昭昭的金黃色大貓貓正看著他。

“張大人。”張佐上前躬身行禮,打斷了他的思緒。

張佐正忙著差事,遇見了昭昭,剛對著貓貓頭笑了笑,就被一隻大毛團子砸到懷裡,剛把氣兒喘勻了,就被貓爪子拽住一路急行,帶著一隊侍衛跑到這邊來了。

幸虧他身子骨可以,不然,這兩條腿的,要想跟上四條腿,還真是有點費勁兒呢。

見了張佐,得知他是皇帝身邊,且是自興王府隨著過來的人,張璁便放心地把奏章交給了他:“托賴公公了。”

張佐回禮:“張大人放心便是。”

《大禮或問》已然入宮,被

() 朱厚熜明示朝野,楊廷和這才不甘不願地草詔下示禮部:“聖母慈壽皇太后懿旨,以朕繼承大統,本生父興獻王宜稱興獻帝,母宜稱興獻後,憲廟貴妃邵氏稱皇太后。仰承慈命,不敢固違。”

雖然詔書中的“本生”二字看著仍然很礙眼,好像在強調“只是生身父母,而非禮統父母”,但是朱厚熜也是見好就收,御筆一揮,批紅後昭告天下。

至此,朱厚熜為自己的父母和祖母,爭得了一份還算過得去的名分。

名分已正,蔣氏王妃,不,現在是蔣太后了,便欣然入了皇城,以皇太后儀駕,從大明中門入,而後在兒子的陪同下謁見奉先殿與奉慈殿,又去拜見了婆母邵太后,而後,便往張太后宮中來拜見。

早知這場拜見不會太平,提早花積分開了視野看著。

雖說前幾日朱厚熜宣稱要回安陸時,張太后也是好言相勸溫言善語,但她心裡早就窩了火。

在她心裡,朱厚熜不過是鳩佔鵲巢,主宗無人才輪到他來即位,本想著年少軟弱,必然是對首輔與太后言聽計隨,她也可憑著嗣母皇太后的身份,再為張家續上幾十年富貴,誰知道,這小子太過狂妄,接了繼位詔書後,就有恃無恐,不按常理出牌了!

先是執意從大明門進,進了宮後也不肯在文華殿,執意住在帝王所居的乾清宮,對楊相提出的繼位詔書也是毫不客氣地更改,平日見她只是客氣疏離地稱呼太后,全不見一點感激親近之意,真是不知好歹!

這也就罷了,竟還要給他父母加尊號,他們不過藩王,竟也配?!

好歹朝中忠臣們知道禮法,執意不肯,她本以為此事萬萬不可成,誰知道跑出個張璁來攪和,偏偏還振振有詞,這小皇帝也是無禮,竟以帝位相脅,逼著滿朝臣工同意了此事!

有這一堆事兒窩在心裡,見著蔣太后盛裝而來拜見,她更是不樂。

孝宗一朝,是一皇一後,從未有過妃嬪添堵,又有唯一的太子獨子,張太后肆意了幾十年,尊崇已久,從沒把別人看在眼裡,故而蔣氏雖有了太后名稱,在她眼中,仍是藩王妃子罷了。

因此,在蔣氏下跪拜見行大禮的時候,張太后是高坐尊位,等蔣氏跪下去後少待,才揚手叫人起來——連個客氣話都不說。

論起來,雖說蔣氏拜見是禮節,但是如今親兒子是皇帝,無論如何,張太后也該客氣著些,不說免禮了,怎麼也得寒暄幾句,而不是今日這樣目無下塵驕矜傲氣。

朱厚熜面上不顯,手指頭攥得死緊,手掌心都快破皮了。

張太后興致不高,朱厚熜也沒興趣在這捧著哄著這老太太,於是便告辭離去。

朱厚熜因張氏一門外戚跋扈,本來就看他們不順眼,經此一回,更是相看兩厭,也為後面張氏滅門之災埋下禍根。

送了母親去安置,朱厚熜自己回到了文華殿,等他一進來就有一大團毛茸茸跳上他懷裡,肉乎乎的貓爪墊輕輕拍了拍他的下巴——別生氣了,跟一個糊塗老太太,犯不上。

在李

盛看來,這張太后確實是糊塗,眼下楊廷和眼看著就壓不住小皇帝,退一步,就算壓住了又怎麼樣呢?楊廷和多大歲數了?朱厚熜才不過十五週歲!

一年兩年,五年十年,這朝堂,早晚是新君的天下,她卻還是這麼驕矜,皇帝的生母來跪拜,都不帶正眼瞧的,若是萬事順意也就罷了,偏偏張家是罪名累累,不過礙著她這個太后才沒發作,等她沒了,又跟新帝結了仇,這不是擎等著挨收拾?

莫欺少年窮,除非你篤定能壓死他一輩子。

蔣氏住進了清寧宮,隨著的,還有朱厚熜的兩個姐妹,當然,孫交一家也來了京城,朱厚熜已經計劃啟用他,往吏部安置——十月來,楊廷和大刀闊斧地又貶斥了不少支援議禮派的大臣。

一月,因擬上慈壽皇太后及武宗皇后的尊號,朱厚熜希望能把自己的父母和祖母一起上尊號,楊廷和不肯,不但不肯,還乾脆利索地把受命提出這件事的一干人等都收拾了,換上了自己人。

巡撫雲南副都御史何孟春上言支援楊廷和,說興獻王不能稱皇考,說到了楊廷和心裡,即刻被升為吏部侍郎,這個位置,原本是朱厚熜打算留給老丈人孫交的;

禮部給事中熊浹上疏支援張璁,馬上被外調為按察司僉事,離開了北京城。

到了年末,結束了一年的觀政進士生涯,當年的進士們紛紛被安排工作,獨獨張璁,被髮配到了南京,禮部尚書掌詹事石珤為此不平,卻也不敢張目。

還有別的臣子,都因此被貶斥或者調離了政治中心,楊廷和似乎要把自己被迫妥協的怨氣發出來,在人事安排上的針對性過於突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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