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羽落

“公子,你身體剛恢復,需得好好修養,今日飲食宜清淡”,孟澤蘭指著菜譜。“那勞煩孟大夫替我掌眼了”,安王向孟澤蘭拱手。

“那行,我就做主了”,叫來夥計點了幾樣清淡的飯食。“公子,你沒什麼忌諱的吧”?“沒有”,“嗯,好的”……氣氛突然有些奇怪。孟澤蘭絞盡腦汁也不知說些什麼,兩人相對而坐有些尷尬。

“那個,公子還不知您貴姓呢”,“哦,我叫齊煜,孟大夫你呢”,“嗯,小女孟澤蘭,齊公子有禮了”,孟澤蘭點頭示意。

“孟大夫,你的救命之恩,齊某銘記於心,他日如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儘管開口”。齊煜向來不喜歡欠人情。雖然給了不少的診金,但總覺得差點意思。

“齊公子言重了,我是大夫,你是病人,救你是天經地義的,更何況你也付了診金”,孟澤蘭不敢居功,治病救人是大夫的天職,更何況對方付了診金,也算全了這份恩情。

幸好,夥計開始上菜了,孟澤蘭輕呼一口氣。那邊李汐歸置好剛買的物品,也到了飯館,她和餘家姐弟坐在一起,“你們多吃點,都太瘦了,在這裡不用客氣,想吃什麼儘管說”。

“好的,公子”,餘夢感激看著李汐。而李汐在四處尋找孟澤蘭,才現她與一男子在一旁用膳。

“蘭兒,這位是……”?李汐疑惑道,不知蘭兒什麼時候認識這樣一位芝蘭玉樹的公子。“這是齊公子,你忘了呀?當初是你現了齊公子”,“哦哦,失敬失敬,齊公子”,李汐想起來那位被人追殺的公子。

“原來是李公子,還未曾多謝公子,齊某今日還能坐在這裡,還得多謝二位”,齊煜起身向二位行了一禮,李汐和孟澤蘭也回了一禮,看這齊公子身份不一般,可受不起他這禮。

李汐藉口離開了,與古人相處太累了,這個禮那個禮謝半天。正想出門散步消消食,不料碰上秦蕭林經過。“秦兄,你這是要去哪呀”,李汐瞧見秦蕭林打算往河邊走。

“哦?是李兄,我正打算去河邊轉轉,你想一起嗎”?“那恭敬不如從命了”,李汐抬腳跟上前。

夜晚有一種不一樣的聲音,似乎是微風與雲的翻動,反而更襯出寧靜的氣息。街邊的燈籠微微照映著一小片地方,遠處是深深的黑暗,月亮在迷霧一般的雲層裡,朦朧地泛出詭異的光暈。

“李公子,秦某人冒昧問一句,師承何人”,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傳來道,秦蕭林正望著李汐。

“啊?我也有些忘了,只記得是我爹找的一個武學師傅。他教導我也有五六年了,幾年前我爹孃去世後,他也離開了”。李汐努力搜尋著腦子裡關於原主的記憶,但對師父的印象總是模糊的,看不清模樣。

“原來如此,抱歉,提起你的傷心事了”,秦蕭林有些不好意思。“沒事,也過去好多年了”,李汐對原主一家的遭遇也是同情,爹孃早逝,原主也被所信之人害死。圍繞著她或許還有一個大陰謀……

說話間,兩人肩摩袂接,李汐沒留意過,心裡想著要去哪裡找那趙伯,這世界不知道有沒有偵探之類的情報組織。

秦蕭林看著兩人衣袖相連,心底泛起一點點漣漪,他那深沉的眸底,彷彿飄蕩層層煙雨,顯得一片朦朧,卻在見到她時浮動起明澈的柔光。

她是女子,這是他第一次遇見她就知道了,那次他奉帝命去山匪窩假扮土匪,秘密找一份名冊。卻遇上她迷暈土匪,救下了沈旭妹妹,還把土匪都綁了,幸好他離得遠。提前閉了氣,沒吸入多少這才沒被她一鍋端了。

也幸虧她插一手,返回土匪窩時順利找到了名冊,不得不說雖然她的武功章法凌亂,但力量感十足,他險些招架不住。

與她交手之際,聞到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香味。後來在沈旭的酒樓又遇上了她,再後來,在河邊……

李汐不知道秦蕭林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她的事,要是讓她現非得罵她一句“死變態”。她如今就想著早日變成高手中的高手,有朝一日遇上那趙伯,一定打爆他的狗頭。

各懷心事的二人到了河邊,秦蕭林抬腳走上一花船,現在河裡都冰封了,但花船還是要營業的,總得掙錢呀。

“那個,秦公子,你要逛花樓”?李汐想起之前有一次也是看到他在花船上,這就有些不好說了。

“哦,李公子莫非不敢?不過是聽聽曲飲酒罷了”,秦蕭林輕輕挑眉一笑。“有何不敢,走”,李汐也是好奇古人的花樓是什麼模樣的。嘴上說不去,身體卻很誠實幾步跨上了甲板,秦蕭林跟在後面,意味深長看了身後一眼。

船身上鑲嵌著精美的雕花和彩繪,走進船艙,裡面屏風,桌椅,茶具一應俱全,屏風後面還有張床榻,裡頭炭火燒得正暖。

“二位公子請坐”,話音未落,從裡間走出一女子抱著一把琵琶。一身紅衣勝火,眉如遠山,眼似秋波流轉,膚如玉骨冰肌,唇紅齒白。

“秦公子,這位是你的友人嗎?好生俊俏的一位公子”,女子眉眼帶笑的樣子讓李汐有些不好意思(???)?,原來被美人盯著也會害羞的。

“李兄,這位是羽落,她彈琵琶可是京都一絕”,“秦公子過譽了,奴家不敢當”,羽落莞爾一笑。

美人笑起來尤其賞心悅目,婢女端來了溫好的清酒,還有兩碟乾果。羽落手指靈巧地撥動琴絃,優美的曲子從口中緩緩唱出。

“冬日雪漫山, 寒風刺骨間。 銀裝素裹盡, 冰封萬物顏。

松柏挺立立, 梅花獨自開。 飄雪覆林徑, 行人踏雪來。

寒江冰凝凍, 漁舟待泊岸。 冬夜悄無聲, 繁星掛天端。

舉杯共清輝, 詩韻繞樑飛。 寒冬有暖意, 詩詞暖心扉。”

一曲終,酒杯已空,半盞殘,茶水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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