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酒後亂性(1 / 3)

小說:蒼生為念 作者:暮鴻雪

邵勇調到學校任教不久,副業隊就解體了,人員各自歸建。金曉陽本可以回大隊部,繼續擔任團支部書記,可邵勇辦起刺繡廠,讓暗中較勁的曉陽打消了念頭。他求他媽,找縣城當廠長的舅舅,當了工人。

七八十年代,跳出農門,在農村人眼裡,相當於草雞變鳳凰。曉陽爹瞧著兒子出息,高興得合不攏嘴。忍著疼,花大價錢,託人買了輛鳳凰單車,油漆和電鍍,像鏡子,鋥明瓦亮。

有了這部令人眼饞的新車,金曉陽要多神氣就多神氣。嶄新的工作服,嶄新的白手套,牛毛黃的翻毛皮鞋,比城裡來的那些個知青還洋氣。金曉陽本就生著一張國民老公的英俊面孔,加上這副行頭,那是牛逼帶閃電,拉風得很啊!

晨昏間,叮叮噹,叮叮噹,鋁製飯盒的敲擊聲,似乎在報告著金曉陽的行蹤。看得一直對金曉陽心有所屬的二菊,眼睛直,心裡小兔子直撞。只可惜金曉陽不肯做她的良人,對於她的痴情始終無感。

雖然在縣城上班,可畢竟家搬不過來,又不願住簡陋的宿舍,每天三十幾裡的長路,著實讓曉陽頭疼。且颳風下雨,頂風冒雪的那份辛苦,是光鮮的外表下,外人所不能體會的。

初入廠的新鮮勁一過,金曉陽的心裡打起了鼓。舅舅是過來人,早看破了曉陽的心思,可人各有志,不能強留。退一步,天大地大,海闊天空,不趁年輕出去闖蕩一番,人生豈不等於從未來過?

曉陽辭職,當舅舅的自然要叮囑一番,可關鍵的就那麼一句,在外面混得不好,啥時想回啥時回!有舅舅的話託底,金曉陽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走得是相當瀟灑。

金曉陽辭職,可把曉陽爹媽愁壞了,曉陽爹當初有多嘚瑟,如今就有多窘迫。聽不得閒言碎語,整日躲在家裡唉聲嘆氣。曉陽卻不以為然,該吃吃,該喝喝,根本不拿他爹的感受當回事兒。他告訴他爹,自己又沒作奸犯科,沒啥丟人的。你以前咋樣,現在還咋樣,沒什麼大不了。父子倆為這事起了爭執,誰也不理誰。

曉陽媽急火攻心,起了滿嘴燎泡。還是女兒知心,工作之餘,裡裡外外,幫著她媽料理家務。哥哥不在家的時候,還給他們老兩口子說說笑話,寬慰寬慰他們。

老兩口揹著兒女嘀咕,生怕曉丹也學了曉陽,把學校的差事丟了。想到這樣萎靡下去,怕要拖了女兒後腿,兩口子強打精神,振作起來。

吃過早飯,曉丹留下做家務,曉丹媽搶過來,攆她上班忙正事兒去。見兩位老人緩過勁兒來,曉丹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金曉陽腦瓜子活,這些天真沒白轉悠。南大洋養的豬多,屠宰廠殺的豬也多。這中間他琢磨出個門道。走了屠宰廠的關係,租了輛車,幹起了專門販豬的營生。都是鄉里鄉親,曉陽又曾是大隊幹部,抓堡子裡的豬,根本不用本錢,都是賣豬回來結賬。

開始還有村民不信服,自己僱車往屠宰廠送,可賣的價錢,非但不比曉陽給的高,還受了一肚子氣。這樣一來,曉陽的生意算是立住了腳。

一來二去,幹了半年多。每天鑽豬圈,賺得又不多,聞著身上的豬糞味,自己都直想吐。販豬終不是長久之計。怎麼能多弄些錢呢?金曉陽動起了歪心思。

怎麼說他腦瓜子靈呢?辦法還讓他想著了。受養殖戶搶餵豬食的啟,他弄了套裝置,往豬身上注水,增加豬的重量;趁稱重時,檢斤員不注意,往地秤上站人;白麵袋子染黑,裝石頭,充頭豬。能想到的招兒,花花著用。

半年下來,曉陽小賺了一筆,可名聲卻臭了。他豬再沒一家屠宰廠願收。原因是收了他的豬,屠宰廠扣不住。

開屠宰廠的沒傻子,正常的豬一搭眼,就能估摸出斤兩,幾個膘,出多少肉,頭腦豬蹄下貨是淨剩。可半年左右,進曉陽的豬,屠宰廠打眼了,回回賠。賠也能賠出人精來。屠宰廠的人下來一掃聽,摸到了金曉陽的底兒。金曉陽失業了。

邵勇的刺繡廠做得風生水起,著實讓金曉陽看著眼紅。他偷偷打探刺繡廠底細,遊說陳校長把刺繡廠承包給自己,遭到斷然拒絕,可他並未死心,把主意打在蔡老師身上。

蔡老師在鄉下上班,老公是聯營商店的大經理,人又風流倜儻,這讓曉陽看出了門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曉陽蹲守一個星期,就拿到了經理偷腥的證據。

曉陽以此為籌碼,透過蔡教師接觸大經理,併成功逼迫經理毀約,切斷刺繡廠供貨渠道。為逼走邵勇,製造四面楚歌的形勢,曉陽向刺繡廠裡的親戚許願,讓她們故意破壞廠規,並以罷工相要挾。

出乎金曉陽預料的是,邵勇不僅放棄了刺繡廠,還主動辭職,把民辦教師的名額,讓給了自己的妹妹。這讓曉陽的心裡更不是滋味。自己親手製造的事端,卻促成妹妹對邵勇心生感激。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曉丹跟爹媽公開跟邵勇的關係,曉陽為了阻止,撂下狠話,其實是不想讓妹妹為難。他、曉丹和曉勇,就像一塊肉夾饃。他不想妹妹夾在中間不好做人,更不想妹妹擋他向邵勇下手。

令金曉陽鬱悶的是,刺繡廠到自己沒手裡半年就黃了。原因是市場生了變化,產品跟不上節拍,可繡工和鄉親們卻不這麼想,把所有的責任都怪罪到他頭上,篤定是他擠走了邵勇,才讓廠子倒閉的。曉陽百口莫辯,只能灰溜溜跑路。喪家之犬的滋味,讓曉陽心灰意冷。

曉陽偶然現了一個秘密。皮匠老黃在生產隊解體後沒了營生,卻整天渾身酒氣,喝得滿面紅光。他從哪兒弄來的錢呢?懷著強烈的好奇,曉陽跟蹤了老黃。

老黃拎著蛇皮袋,天擦黑出門,打著手電,眼睛不看人,專在溝渠塘泡的邊沿兒踅摸,揀了剛被村人丟棄的死貓爛狗,塞進蛇皮袋。回家剝皮拔毛,用幾味藥材調成高湯,煮得半熟,在火上燻烤。

掛了糖色,烤出來的雞、鴨,色香味美,外形誘人。拿到市場上,瞬間銷售一空。死貓爛狗,也是如法炮製,只是都成了老黃的下酒菜。

金曉陽得了精髓,深受啟。生意場上貨真價實,人家未必買賬。東西再好,不如有副好皮囊。他把自己悟出的道理,稱作殼子理論。得到這麼好的理論,當然要找機會去驗證。

搞銷售的鳳玲,在刺繡廠黃了以後,沒有閒著。當初曉陽答應給她的提成,最終變成了一堆積壓產品。聯營商店不要,那就到鄉間的集市上去賣。別說,四鄉農民圖便宜,對鳳玲的枕套不挑不揀,蠻給力。

趕大集,蹲集頭子,雖然辛苦,卻十分熱鬧。這很合鳳玲的口味。也是該著,冤家路窄。這一天,在劉柳鎮市場上,擺地攤的鳳玲,碰上了遊手閒逛的金曉陽。金曉陽西裝革履,雖然不是牌子貨,可架不住爹媽給的好,天生的衣服架子,在趕集的鄉人中,特別招眼。

鳳玲看見曉陽,心裡咯噔一下,暗罵:

“這個挨千刀的,害得本姑娘拋頭露面,風吹日曬,換倆小錢。他可倒好,穿得油光水滑,臉比自己還好不少。”

她下意識摸出小鏡子,側身照了照,面板雖然不像曉丹,白得那麼光滑高貴,也是絲綢般滑膩。

金曉陽整日琢磨著,實踐他的殼子理論,今天碰見老熟人鳳玲,自然不能放過。鳳玲育得比一般的女孩子充分,該粗的粗,該細的細,前凸後翹,豐乳肥臀,就跟熟透的水蜜桃似的。曉陽嘴裡流出口水,假裝突然現,眉開眼笑,主動上前搭訕:

“這不是玲嗎?真巧!我們有好一陣子沒見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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