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莽之所以對安西侯態度恭敬,只是因為他的侯爵爵位而已。
事實上,京中沒有幾人對這位新晉安西侯是服氣的。
他八千人剿滅兩千手無寸鐵的農戶,如何與以千人殲滅萬餘匈奴的顯聖公相比?!
胡大莽想了想,忽然將佩刀抽了出來。
安西侯大驚,暴退數步,喝問道:“胡指揮使,你要做什麼?”
難道這胡大人竟敢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他可是當朝國舅,胡大莽不要命了嗎?
胡大莽調轉刀頭,將刀柄遞向安西侯,衝國公府前那顆巨大的獅頭努了努嘴,笑道:
“只要安西侯將另一頭石獅的腦袋也砍下來,下官立刻帶著弟兄們撤走!”
國公府老太君曾有交代,唐庸一天不登門,被他斬斷的那頭石獅就一天不換新的。
三年了,唐庸再未踏足國公府一步,那頭斷獅依舊矗立在國公府前,那顆獅頭也依舊孤零零躺在地上!
一些百姓往往還會到國公府前來走一走,看一看,回味一下顯聖公當年的風采!
“你!”
安西侯望著胡大莽遞過來的刀,直接呆住,緊接著臉色就無比難看起來。
他如何能將那隻重逾千金的石獅劈為兩半?
能辦到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的,也只有顯聖公那個妖孽了吧?
眾京營官兵的表情都變得玩味起來,這安西侯若以為胡大人是好打發的,那就大錯特錯了!
他是什麼人?!
顯聖公的手足兄弟,敢死隊的領袖之一,屍山血海裡滾打出來的,論軍功,恐怕還遠在安西侯之上!
胡大莽態度依舊恭敬:“時候不早了,還請安西侯回府歇息吧!”
他態度雖然恭敬,但語氣中已有一種不可置疑的威懾力和壓迫感!
再看到京營官兵帶著嘲諷的目光,安西侯只感覺到了巨大的屈辱和憤怒!
這時,彭一洲惶恐不安地上前道:“二爺,這事不如請杏妃娘娘主持公道,您還是早些回府吧?”
“滾!”
安西侯正窩著一肚子火,這火氣自然而然就發到了彭一洲身上。
聽到彭一洲稱呼安西侯為二爺,胡大莽和眾京營官兵臉色都微微一變。
聽著一個靠裙帶關係升官發財的人被叫二爺,他們怎麼聽怎麼刺耳。
胡大莽面色一凜,冷冷道:“請安西侯立刻離開國公府,否則莫怪下官得罪了!”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被強行拉來兵圍國公府計程車兵都驚慌不已。
如果京營官兵真的要強行驅散圍府士兵,他們有膽子對抗嗎?
安西侯有個皇帝寵愛的妹妹護著,他們呢?他們什麼都沒有!
他們只有一顆一砍就掉的腦袋!
此刻的安西侯猶如一頭髮狂的獅子,盯著胡大莽,一字一句道:“本侯乃陛下親封的侯爵,你要以下犯上嗎?”
胡大莽不再理他,對將士喊話道:“立刻散去,本官還可以為你們求求情,若再執迷不悟,格殺勿論!”
眾將士看了看安西侯,又看向胡大莽,猶豫了一下,終於有人放下了兵器。
接著叮叮噹噹一陣金屬撞擊聲,眾人紛紛拋下手中刀劍,以示投降之意。
“你們!”
安西侯又驚又怒,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手下計程車兵被胡大莽幾句話就嚇破了膽!
當年敢死隊可是連圍國公府三天啊,誰來都沒用!
胡大莽點點頭,道:“拾起兵器,各自回營,等候發落!”
近千名將士聽到這話,如蒙大赦,拾起兵刃,紛紛後撤,片刻間走得乾乾淨淨!
安西侯臉色一陣發白,如遭雷擊,他們平素對本侯唯唯諾諾,一遇到事情,就這麼走了?!
胡大莽同情地看了安西侯一眼,道:“安西侯是要自行回府,還是下官派人送你回去?!”
果然不是每個人都是顯聖侯,就這樣一盤散沙,到了真正的戰場上,也只有被屠戮的份!
若他們真能寸步不讓,胡大莽雖然不能讓他們攻入國公府,但心中多少還會存有幾分敬意。
安西侯氣急敗壞地吼道:“你可知本侯是什麼人?!本侯乃當朝國舅,我妹妹一句話就能讓你們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