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庭深的確在浴室裡待了很久了。
手剛搭在淋浴開關上，忽然想到來的路上，燕遲給他了資訊。
手機已經被臻臻擦乾淨了，倒是墨庭深一拿起來，染血的指尖戳在螢幕上，落了幾個紅點。
燕遲給他了一段影片。
車庫的影片。
當看見楚腰被墨醴為難的時候，他整個人有些僵，呼吸緊，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一秒都沒敢快進。
所以，清楚的看見楚腰被扎針，不明液體輸入身體後，她渾身無力，只能任由擺佈，被墨醴給壓在車頭，裙襬撕裂……
都到這種地步了，墨醴自以為會得手，沒立即動楚腰，甚至拿出刀來嚇唬她。
也就在那時候，楚腰咬破舌頭，疼痛讓她暫時清醒，奪過墨醴的刀，反身衝他的心臟扎去。
墨醴沒料到她居然還有力氣反擊，身子下傾，楚腰腳一抬，高跟鞋抵著匕的柄端，用力將刀子送進墨醴的左心口。
之後，搶了一輛保鏢的車，橫衝直撞的開出去。
墨庭深眼也不眨的看完了全程，一雙眸子瞠得猩紅，鏡子裡照出他眼白處一條條綻開的血絲。
他抬手解襯衫紐扣，手指根根繃緊，細看，每一根都在微微抖。
他拿出手機，打給得力助手，“墨醴在哪？”
“墨先生在墨家，今晚有醫生進去。”
墨庭深脫掉襯衫，拿手機的那隻手不方便脫，直接撕裂。
他面無表情的開口：“把墨家看好，別放出一個人，等我來處理。”
“是。”助手應聲。
墨庭深很快洗完澡，穿著長浴袍出來，臻臻還在客廳的沙上坐著，兩人視線對了一下，墨庭深說了一聲抱歉，便要往臥室裡去，打算在裡面穿點衣服。
臻臻拎著包起身，“阿轍在樓下，我先走了，不管楚腰情況怎麼樣，記得給我打個電話。”
墨庭深沒應，因為後半句話不是對他說的。
臻臻知道墨庭深騰不出空來，所以，她拜託的是徐述。
“我送你。”
徐述把臻臻送到電梯裡，再返回來，墨庭深已經坐在沙上，背靠著沙，一條腿岔開，抬起的手重重的按揉額角，閉著眼，頭頂的燈光也照不清他眼底的陰翳。
徐述沒跟他搭話，撩開浴袍下襬，給一雙膝蓋治傷，再包紮。
接著是一雙手。
徐述呼呼漸漸沉重，帶了怒氣，“真不要命了，別最後楚腰沒事，你這雙手雙腳反倒保不住了，真把自己當英雄了，等個幾分鐘，專業的過來自然會救楚腰，你等等會死？”
墨庭深睜開眼，眼珠子都是僵的，機械一般緩緩下睨。
“徐述。”
徐述抬頭，臉色不鬱。
墨庭深突然笑了一聲，用輕啞的，接近破碎的聲音說：“我好像沒了小腰，真的會死。”
徐述皺著的眉心瞬的鬆開，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突然開啟的，很是被動。
墨庭深挪開視線，看著緊閉的臥室門，一口牙咬得緊，下顎線條一再收緊，低低的聲音透著令人徹骨的冷意。
“徐述，殺人犯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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