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庭深把燈開亮一些，在門口的櫃子裡拿了一雙拖鞋。
“怎麼不穿鞋就跑來了，雖然天氣回暖，但你體質不好，多注意點。”
“哥哥……”楚腰看著半跪在面前幫她穿鞋的男人，聲兒很虛：“你回來了還走嗎？”
“嗯？”
墨庭深抬頭，剛託過她腳的手隨意搭在膝蓋上,這個角度，楚腰的臉兒被浸潤在光影裡，臉色竟比燈光還白。
他彎著眼，笑著抬手揉她的頭，“我和綏之不在家，我們小腰無聊了？”
楚腰咬著唇,想說什麼又噎了回去，眼裡的淚像更多了，她偏過頭去，忍得唇下凹陷的小窩都在輕顫。
墨庭深站起身，“來，我送你回房間。”
楚腰沒動，忽然扯住他衣袖，“我不能在這裡睡嗎？”
男人略微怔松，隨即無奈的笑了，“小腰，你長大了，不能再跟哥哥睡，我和你房間離得不遠，如果你實在是怕，晚上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哄你睡。”
從他的房間，往右數到第四個房間，是楚腰住的。
“嗯？”
兩人的身影倒映在牆壁上，一高一矮，墨庭深特意在她頭上比劃了下。
墨庭深只以為是小女孩鬧情緒了，沒往別處想，拍了拍楚腰的手背，她那力道一鬆，他順勢將她的手給牽住，往走廊右邊走。
墨庭深微微一怔，把衣服放沙上，走到她面前，有意彎著腰看她，“小腰，你到底怎麼了？”
楚腰拼命搖頭：“我不知道，只要從這裡離開，去哪裡都好。”
楚腰垂下頭,遮掩著眼底的失落，以及恐懼。
“走？”
墨庭深正好看見上衣領口有一塊撕裂的地方，“脫衣服的力氣這麼大呢？”
楚腰聽著他的笑聲，楚腰輕微虛顫的嗓音響起：“哥哥，你能帶我走嗎？”
“我們小腰長大了，你這身高，要不了多久都快趕上哥哥了，下學期初二了是吧，初二的課程很重要，我給你留了我初二的書，等暑假我回來給你補習，等新教材下來給我看看，教材跟我那會兒肯定是有差別的，沒事，哥哥幫你梳理。”
話落，兩人正好走到門口。
墨庭深往裡看了一眼,連燈都沒開，床上凌亂，幾件衣服扔在地上，他本想就送她到門口便離開的，還是沒忍住，先把燈開啟，再把扔地上的衣服撿起來。
這句話觸動了楚腰，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哭得泣不成聲，微瞠的眸子直直的看著他。
比他上次離開要高些。
墨庭深回身，“想去哪？”
“你這衣服怎麼回事？”
“爸爸他總是進我房間，他……對我……”
墨庭深接了一句，等她說下去。
“他對我……他……爸爸……”
楚腰哭聲都在抖，漸漸的開始有抽噎聲，幾句話磕磕巴巴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來，到最後就只剩哭聲了。
墨庭深心想，大概是爸媽還像小時候那樣，怕楚腰剛來家裡不適應，對她過於關切，偶爾也有半夜來給她蓋被子的時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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