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庭深沒應他。
他起身，抬手在墨綏之肩膀上搭了一下，“別多想，去吧。”
話落，特別看了一眼傭人。
傭人是真的有眼力勁，他雖然是伺候二少爺的，卻是大少爺僱傭的，能從醫院的閒散護工到住進這麼奢華的別墅裡，要照顧的病人還是個省心的，工資還高，所以每次他見著墨庭深都畢恭畢敬，但凡是大少爺吩咐，無有不應。
都不用特別交代，推著二少爺就出去了。
墨庭深一直看著墨綏之走遠，直到再也看不見。
手中的煙沒抽幾口，卻燃到了盡頭，他用手指點在菸灰缸邊緣，放在茶几上推到面前，熟練的捻滅菸頭，又再點燃一根。
這一根，他幾乎沒拿離過嘴邊，很快便抽完了。
接著點燃第三根。
他揹著身，一米八五的身影極有壓迫感，有些人即便一句話不說，只是站在這裡，存在感便強勢得讓人無法忽視。
餐廳裡的人頻頻朝客廳裡望。
心臟好似被挖出來放在烈火烹過的石頭上煎熬。
墨醴雙手控制不住的抖。
從剛才起，凌薇冷眼看著墨醴，將他臉上各種變化的表情看在眼裡，她從一開始的嘲諷，仇恨，到失望，再是逐漸平靜。
似乎被這麼個骯髒的男人給牽動心情是件噁心的事。
“庭深。”凌薇往餐廳外走。
突然的舉動急壞了墨醴，在她身後壓著聲音低吼：“姓凌的，你給我回來，你敢！”
凌薇一個正眼都沒給他，只用眼角餘光往後挑了一眼，到現在，墨醴再如何恐慌，她都沒有半點快慰了。
“庭深。”
凌薇走到墨庭深身後，“吃過早餐了嗎？”
她過來並沒有壓著腳步聲，也叫了兩聲，但墨庭深卻彷彿沒聽見似的，在他旁邊說話他也沒給個對視。
凌薇以為他想得出神，想再說點什麼，墨庭深側頭看她，淡聲道：“吃過了。”
“哦……”凌薇忽然詞窮，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和兒子之間找個話題都很難，“那、那就好。”
墨庭深側身對著她，從上而下的目光，從凌薇的額頭看下去，冷硬的眸子稍微有了些溫度。
“我待會兒要做一件事，如果你害怕，可以去找綏之。”
凌薇咬唇，“不，我留在這兒吧。”
她看一眼墨庭深，然後轉身，將別墅裡裡裡外外的傭人都趕了出去。
親自去關上門。
再回頭，客廳裡哪裡還有墨庭深的身影。
餐廳那邊傳來墨醴驚慌的聲音：“你想做什麼？”
墨庭深站在他面前，嘴裡咬著香菸，舌尖抵著菸頭順到嘴角，薄唇一張一合，縈繞在煙霧間出的嗓音，低低沉沉的，裹著徹骨的寒意：“我三年前警告過你，讓你別再打小腰的主意。”
墨醴眼神閃了閃，“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最近都沒見過她。”
“沒見過？”墨庭深冷笑，“金鹿獎，慶功宴，車庫。”
墨醴霍然抬頭，眼神止不住的亂顫，“你聽誰亂說什麼了？”
墨庭深沒說話。
“楚腰？是不是楚腰那個小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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