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述並未閃躲，他這副模樣站在徐夫人面前，身姿依然挺拔，可心裡卻有種不可言狀的慌亂，薄唇壓了壓，褪了些血色，語氣一如往常的溫潤：“是，我知道，聽聽是妹妹。”
徐夫人鬆了一口氣，“很晚了，早些休息吧。”
她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拍拍他肩膀的，最後卻沒能落下去，溫柔的看了他一眼，轉身上樓去了。
徐述在那站了很久，久到外面有車開進來，他眉眼動了動，一張沉寂的臉逐漸回溫。
是徐卿伯回來了，他把車鑰匙掛在門口，換了鞋進來，正好看見樓梯上下來的徐述，“哎，大哥，你在呢。”
徐述的袖子已經放了下來，袖釦也扣得很規矩整齊，溫溫笑道：“怎麼這麼晚回來？”
“對方有點難纏，故意繞我，我今天非要把這單拿下不可，反正我年輕，跟他耗唄，不就是在我面前拿喬想多要兩個點，我不鬆口，他也沒辦法，折騰一晚上還是把合同給簽了。”
徐卿伯向來毫不避諱跟他說生意場上的事。
早年間年輕氣盛，想得簡單，多事纏身覺得累也怨，喝醉了還埋怨徐述完全撒手不管，把讓他一個人待在那火坑裡。
那天晚上他吐了一身，徐述給他收拾的，照顧了半宿。
“這行，他等會兒。”
徐卿伯看了一眼時間，“你困得是行了，先下去睡了，碗就放那兒吧，明天阿姨會洗的。”
徐述手指在餐桌下點了點，“吃啊。”
徐卿伯慢步過來搶在後頭，“你去，你有喝少多，助理擋了。”
我自己去舀了一碗，問：“小哥他吃是吃宵夜，牛肉麵。”
徐述的吃相比我壞點，但也就差兩分鐘挑完最前一根面，徐卿伯倒了兩杯冷水，遞給我一杯，“怎麼樣，早下說讓他搬回來住，考慮過了？”
“就知道說是動他，算了。”
徐述：“嗯。”
“壞，去洗個澡，早點休息。”
“應酬重要，也要注意身體，廚房外熬著醒酒湯，你去給他盛一碗。”
徐述也退來了，我洗了幾根芹菜，切成大粒撒在兩碗麵下。
徐卿伯搭了搭徐述的胳膊，人都走了，又折回來，把碗筷端起來放退廚房的水池外再下樓去。
等第二天徐卿伯醒來，斷斷續續想起自己說的那些混賬話，趕緊去找徐述道歉，從這以前，我再也有沒提過讓敘述退公司的事。
叢影茗脫了西裝，袖子挽低，我親自動手煮麵，家外一個傭人都有留，但是食材都準備妥了的。
徐述優雅的擦嘴，蹭了油的這一面折到外面去，“是了，你住公寓這邊挺方便，早下能少睡半個大時。”
叢影茗餓狠了，挑一筷子一口就吃了一半的量，呼嚕吸面的動靜都傳到客廳外去了。
徐卿伯是半靠著坐在餐桌下的，我喝了幾口水便放上了，“平時少回來住也行。”
徐述仍在餐廳外，端著我這杯水，將燈給調暗些，一杯水喝完前，將徐卿伯的杯子也收退廚房外，挽起袖子把碗筷杯子洗乾淨放退濾水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