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各懷心思的睡下了，可是白芷怎麼也睡不著！
天啊，我晚飯的時候到底怎麼了，瘋了嗎？居然敢跟爸爸頂嘴，還說的他啞口無言，我有這麼厲害嗎？！
我什麼時候嘴巴變這麼利索了？爸爸今天被我懟成這樣居然沒有抽我，他也抽風了不成？還是說覺得我這次有道理所以放過我了？不會是準備晚上想想怎麼罰我，等明天再算賬吧？啊啊啊啊，今天我到底怎麼了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睡不著啊！！！
這邊白芷在床上翻來覆去，捲成麻花，那邊白朮也對自己有了點新的認知，原來我並不是什麼事情都願意聽從父親的安排的。遵從自己的意願，為自己想做的事情爭取，反而心裡輕鬆好多。今天小妹真厲害，只不過今天父親應該是一下子被她說懵了，等晚上他把所有的事情想清楚，不知道會不會罰小妹，明天早點把小妹叫起來去學校吧，初一放學基本是晚飯的時候了，那時候有火氣應該也消了吧。嗯，就這樣，先睡先睡，明天提早點起……
第二天天沒亮，白朮悄悄的起床，生怕吵醒旁邊床上的的父親，就在他輕手輕腳準備出房門時，耳邊彷彿響起了一聲炸雷：
“你們小學老師，要這麼早就開始準備嗎？”白朮定了定神，藉著視窗照進來的月光，他看到白旭坐在自己床上，正看著他呢。
“不用，就是今天醒的早。”白朮硬著頭皮答道。
“不急的話，先坐一會吧。”
“好，好的……”
等白朮重新坐回床上，白旭緩緩開口：“我昨兒想了一夜，我現在想再問你一次，你真的想就呆在村裡做老師，而不要礦裡的鐵飯碗？”
白朮手不自覺地抓了抓褲沿，還是說：“對，我挺喜歡教師這份工作的。而且去了礦裡，如果頂了您的職，收入缺口太大，直接招工的話，您也說了，是要井下工作的，不說井下的風險，就說我這身體，也不一定能撐住，到時候反倒要拖累您。”
“我本來想你抵職之後我就回村裡當個赤腳醫生，這幾個村裡我應該還是有點名聲在的，收入肯定不如在礦醫院穩定，但應該也不差多少。可是昨天滿滿提的那個問題我不得不考慮下，你一向耳根子軟，也不知道你以後的媳婦是什麼樣的，如果真像滿滿說的那樣，是個好強的，她一攛掇，你指不定就轉職了。我就你一個兒子，我怕你下去了就上不來了，這個風險太大了。”白旭想想這個可能心裡就有些顫，他就這麼一個兒子，萬一在下面生個什麼事情，那就說什麼都晚了！
“那，我就繼續留在村裡教書？”白朮不確定的問。
“也只能這樣了，唉。”
白朮忍住想要上揚的嘴角：“那，遷到鎮上的事情，可以讓小妹隨您遷過去嗎？”昨天他就看出來了，小妹其實是想遷出去的，只是父親並沒有問她的想法。
“按礦裡的通知，應該是要愛人遷入，再帶上家裡的孩子。你媽的態度你也看到了，她想守著地，不會願意去的。”
“這樣啊，那可以跟礦裡申請下嗎？只帶小妹一個應該比我們都過去更容易才是呀？”
“我回醫院以後再問下看看。”白旭看著外面漸亮的天幕，又沉思了一下，最終對白朮說道：“滿滿那邊你還是稍微看下，女孩子嫻靜些才好找婆家。”
“她才歲，還早呢。媽那邊有動靜了，我先去引火了。”
“去吧。”
飯桌上，白芷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要不是今天吃麵，她估計早就拿個紅薯跑了，呲溜呲溜。
“白芷。”白旭突然出聲。
“到！”哎呀哎呀死定了！平時都叫我滿崽的，現在直接喊名字了，肯定要算賬了！死定了死定了！呲溜呲溜呲溜。
“哼，昨天不是很威風嗎？嘴皮子不是挺利索嗎？這麼緊張幹什麼。”白旭斜斜的瞥過來。
“不是不是，我昨天激動過頭了，不是故意的。”果然就是找我算賬來著。老天保佑，能罰輕點，老天保佑，保佑保佑保佑我啊！
“你倒是不用這麼緊張，我又沒說要把你怎麼樣。”白旭語氣涼涼的，忽而又嘆口氣，“算了，不逗你了。我昨晚想了一夜，不得不說，你考慮的挺仔細的，並且這些問題確實都要考慮好，提前做好準備才行。”
“嗯？”白芷聽到這句話不自覺的停止了嗦面，這是在誇我吧，不捱打還得了誇獎？
“不過……”
唉，就知道沒這麼容易誇我。
“你這個態度得好好說下，哪裡能衝著爹這麼大聲說話，要是被別人家知道了傳出去，大家都說你是個潑辣的，到時候連人家都不好相看。”
“哦，對不起，我下次注意。”相看啥喲相看，現在國家都要求才能打結婚證，還早著呢。
“說潑辣都是輕的，萬一給你壓一頂不孝的帽子，你一輩子都抬不起頭做人！”
“嗯……”
“別敷衍我，聽到了沒！”白旭哪裡看不出白芷的陽奉陰違，一段時間不見，感覺自己這小閨女變了好多。他覺得得讓她緊緊繩，“去房間裡把尺子拿過來。”
“啊？”白芷哭喪著臉望過去，看白旭一臉嚴肅，她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挪到房裡拿來了尺子，癟癟嘴，還是交給了白旭，還默默舉起了左手。
“你還挺自覺。”
不自覺你打的更狠。
“啪！”尺子在肉掌上響得清脆，白芷咬牙不做聲，但眼眶裡已經續滿了淚水。
“你的問題提的很好，但跟長輩說話，該什麼態度你自己應當知道。今天只打一板，剩下兩板看在你的功勞上就抵了。”
“是。”委屈巴巴。
“吃完就準備去學校吧。”
“是。”
一旁的柴火堆上，忽深忽淺的青楓魂體，漸漸不再閃爍，最終，魂體平靜下來。
看著，似乎比之前更凝實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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