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雖然在交代後事，但言語中卻極其輕鬆，心中沒有半點壓力，雲淡風輕，似乎在說著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
“主人……”餘修聲音沙啞，雙拳緊握，只感覺胸中一股怒火，感覺無比憋屈，但最終，他還是咬牙直接單膝跪倒在地，鄭重的許諾：
“屬下必定不負主人所託，若違此誓，叫我餘修永生墮入煉獄之中，受盡萬劫之苦，永不生。”
他的誓言不可謂不重，是以道心誓。
餘修說完之後他又不滿足，張口噴出一團精血，雙手不斷揮舞，在空中銘刻，似乎在進行一個極其古老的祭祀儀式。
片刻之後一幅血書呈現在空中。
這是他的血魂契約，與這片天地銘刻，與大道相連。
一旦違背此誓言，以後必將遭劫。
或許下心魔誓言猶有辦法可解，只是有些麻煩而已。
但書寫下血魂契約，就真正的沒有了任何迴轉的餘地。
足見餘修誠心，也足見他的忠心。
此刻在他的腦海中多出一段極其古老的記憶，以及一些極其慘烈的畫面，還有戰神訣的後半部。
他終於知道朱九的來歷。
雖然他心中早有猜測，主人來歷大的嚇人，但，卻沒想到竟然有這樣高深的來歷，即便是在仙界，也是顫慄屹立在巔峰的那批人。
只是因為識人不淑，被宵小算計，跌落到了塵埃，巨龍喋血。
他心中更是憤恨不已，為朱九感覺不值，為朱九感覺到不甘。
從朱九的記憶裡他能夠看到，朱九前一世的遭遇，名副其實的絕地，比起現在兇險了不知道多少萬倍。
同時他血液沸騰。
能夠和這樣的大人物掛上關係，是他平生之幸。
虎娃的腦海中同樣呈現了一幅極其古老的畫面，那是一個浩瀚無盡的世界，當中的每個生物都強大到他不敢想象。
朱九的部分記憶同樣展現在他的腦海裡。
“師……師父……”虎娃徹底哭了。
他跪倒在地，哭得很大聲，哭得撕心裂肺。
他能夠感受到朱九前一世所遭遇的那些大劫之中，那身處在絕境中的無助。
能夠為朱九活下來的不易與艱難，更加自內心的感覺到心痛。
“師父，我誓……我……一定能學會殺人……一定的……”
虎娃聲音顫抖，涕淚長流，哭得很傷心。
但比起餘修的誓言和鄭重，他的保證顯得是如此不倫不類，有些好笑。
但在此刻，所有人卻都笑不出來。
他們都深深的知道虎娃的天性，根本做不出這樣的事來，但他卻要違背本心，要為師父去學會殺人。
這些簡單的字當中，卻蘊含了他心中極其艱難的取捨。
根本不足以以文字來形容。
他，真的下了大決心。
所有人，全都被虎娃不倫不類的誓言呆在了當場，卻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這是一件極其嚴肅的事情。
因為他們都知道以虎娃的性格，在說出這樣的話之後，他的心一定是在顫抖的。
甚至所有人心中都疑惑，虎娃到底看到了一幅怎樣的場景，才能夠讓他下定決心違背本心說出這樣的話來？
“師父……我誓……我……一定能學會殺人……一定的……”
虎娃的每一個字，都深深的刺激著他們。
朱九徹底笑了，臉上的笑容和剛才沒有太大的變化，但這次，卻沒有剛才那麼兇險，沒有那麼讓人感覺冰冷無情了。
“唉……”
他心中微微嘆息，臉上依舊保持了剛才的笑容，緩緩上前將餘修和虎娃從地上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