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萬物歸墟,套索釣人(4k)(1 / 2)

金色的刀光劃過天際,純粹而自然,在一次次跳躍中彷彿嵌入了天地的波動,沒有向外刮出狂暴的風勢,鋒芒內斂卻又奔湧澎湃,緩慢而沉重地遙遙斬出;

浩浩蕩蕩的肅殺之氣內充盈著難以想象的生機,似與天地間極深奧的法理融渾一體,形成了迴圈不息的構造,威力不但不以距離的緣故而削弱,反而愈驚天動地。

在最後的關頭,隨著宋缺揮刀姿勢的微微調整,橫貫長空的刀芒就像被無形的絲線牽引一般,極巧妙地迅匯聚成了一條金色的弧形細線,威力無與倫比,在半空中跟冰劍前端的光芒碰撞在了一塊。

時間在這一剎那彷彿凝固了下來,宛若被無數星辰拱衛著的冰劍前方,呈現出尖錐形狀的璀璨虹光,在金色刀芒凝聚出的細線衝擊之下,剎那間向內凹陷下去;

最前端的熾紅色、亮橙色輝光,中間的黃光、綠光、青光,乃至於末端的幽藍色、深紫色光芒,瞬間被壓迫地集中在了一塊,卻沒有表現出七色光融匯後本該出現的白光。

無比深邃的漆黑之色,從刀光劍光交匯之處蔓延開來,彷彿出現了一個正在吞噬一切的墟洞,將兩者釋放出的磅礴能量無有限制吸收入內,沒有半分外洩。

這當然並非雙方的攻擊達到了臨近破碎虛空的邊緣,而是由於其他的原因,畢竟此次聲勢浩大的對撞,其實並沒有至陰無極與至陽無極的力量參與。

實際上,此次吸收能量的墟洞現象,完全是趙青從《慈航劍典彼岸劍訣中尋得到的靈感,融入破碎虛空的經驗加以推衍,因當前形勢引導而順利進行的一次試驗。

當初她以至陰至陽兩極對沖激變的時候,所引的仙門現象,極其奇異地在中心出現電焰烈芒的同時,卻令方圓數十丈陷入絕對的黑暗與靜寂之中,無論陰陽激變的光芒如何耀眼,也無法將其照亮。

這種讓光芒失去它應有效果的奇異現象,與黑洞的視界有著某種難以言說的相似之處,可以看作形成了一個幾乎無限深的能量勢阱,限制住了光線的轉化與逃脫。

簡單的來說,就是在短時間內將能量禁錮起來,約束於其中,不再向外流動,且能夠約束的範圍,甚至包括破碎虛空這種遠遠過人力極限的可怕爆炸。

或許是在跟謝眺的交流中窺得了部分“破碎虛空”的奧秘,地尼在彼岸劍訣後十式的最精深處融入了一種製造墊壘、墊阱的法門,可以在某種層次上約束天地間能量的釋放。

雖然遠不能與仙門現象中足以約束至陰至陽兩極,近乎視界級數的級勢阱相比,但用於劍法之上,卻也是越凡俗的無上秘法,在守禦方面幾可以說達到了世間的極致。

在對彼岸劍訣暗藏著的這種理念進行推衍、改進之後,趙青在天地之力的操縱掌握上,又有了長足的進步,逐漸探尋得到了破碎虛空更加本質的部分。

一劍既出,融匯陰陽形成鋒芒,藉助天刀的威力,將其壓縮凝聚,從而衍生出了類似於視界的現象,短時間內可以吞沒巨量的元氣能量,且寓攻於守,將碰撞形成的墟洞推向敵方。

雖說趙青有把握透過模擬宋缺多種刀意之一的方式,侵入他構建的迴圈刀意,從內部破壞這個剛突破沒多久的境界,但並沒有真正實施,而是採用了更加暴力的這一式“萬物歸墟”。

……

目睹自己全力而為,引動天地元氣斬出的金色刀芒被黑色墟洞瞬間吞噬,沒有半分殘餘,縱然以宋缺無人無我的心境,都不禁驚訝萬分,比先前見到梵清惠影象時還要更加難以置信。

他事先想過種種趙青的應對方式,並透過遠端的刀意操控,埋下了一系列相對應的伏筆,自覺在這前所未有的一刀之下,有著起碼拼成平手的信心。

但最終見識到“萬物歸墟”越凡俗極限的守禦能力,且隨即察覺墟洞正朝著自己的方向迅飛來,宋缺實在是想不出任何抵擋它的手段,立刻向前斬出十數記縱橫交錯的刀芒,轉身疾退閃避。

輕而易舉將擋在前方的金色刀芒吸收入內,黑色墟洞沒有半分減緩地繼續行進,在冰劍源源不斷注入天地元氣引導的情況下,向著宋缺的方向追蹤而去。

不過,正如黑洞也會因蒸而壽命終結一般,這顆只被灌注了有限能量的墟洞,在高飛行了百餘丈的距離後,就迎來了它的解體毀滅,一次性地將其中吸入約束住的能量釋放了出來。

眼看著就要被這彷彿能吞噬一切的怪物追上,宋缺依然沒有拋下重達百斤的天刀,只是迅奔行著,神色反而相當振奮,似為窺見了修行的更高領域而心生喜悅嚮往。

下一瞬,絢爛的藍白色光芒充盈每個人的視線,將方圓十數里照映得如同白晝一般。

在範圍上似乎不及先前的畫幕,但並非是亮度不如,只是光高度較低而已。驟然出現的巨量光芒,剎那間便讓高空中的雲層也呈現出幽藍的色彩,並散射到極遙遠的地方。

但由於吸收的能量分別蘊有宋缺藏於肅殺之氣下的生機、與《長生訣息息相關的七色虹光,本身的殺傷性在遠距離下急劇衰減,目睹這一幕的上萬人,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

相反,卻似乎在心靈深處感應到了某種難以言喻的奇異波動,陷入了平靜安寧的狀態,彷若接受了精神上的洗滌。

歷陽城外,遍佈軍營的其中一個山丘上,杜伏威坐在一塊岩石旁,左手肘在石面上,用手掌半擋在眼前,等待遠處爆的藍光逐漸消散,瞥了一眼身旁站著的一個雄壯中年人,嘆了一口氣道:

“我對天刀慕名久矣,想不到今天竟有見面的機緣。宋缺的‘天刀’能夠跟那奇異的神劍拼上這麼多合,確是名不虛傳。”

不遠處的中年人暗中打量著杜伏威這個刎頸之交據傳受到重創的雙臂,沉聲道:“那個絕世高手至今仍沒有露出半分真容,光憑一柄神劍,就可揮出絕不下於當世三大宗師的實力。”

“如此驚天動地的人物,以我天蓮宗數百年來的記載,唯有昔年的‘荒劍’燕飛差可比擬一二,多半仍有不及。唉!我們江淮軍遇上這麼一個能令宋缺都難以戰勝的高手,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老杜,你當時遇上那個高手,究竟是怎麼樣的情形?那人的武功達此凡入聖的境界,只怕千軍萬馬也難以對抗,必須知曉他顯露出來的每一個細節,方能制定出適合的應對策略。”

這個雄壯中年人,正是杜伏威的拜把兄弟,江淮軍的第二號要人輔公祏,出身於魔門的天蓮宗,乃是現任“蓮主”“四川胖賈”安隆的師弟,並於多年前跟後者決裂。

在杜伏威看來,輔公祏乃是自己的刎頸之交,千辛萬苦始能與魔門割斷關係,自是與一般邪惡的魔門中人大不相同,由於過往的生死經歷,關係相當融洽。

但實際上,隨著江淮軍勢力的逐漸壯大,這對拜把兄弟,並不如外人所想的那麼團結一致。

原本跟杜伏威團結一致、充當對方小弟的輔公祏,逐漸生出了自己的心思,想要重新跟魔門打起交道,除去安隆這個師兄,奪回他心中本屬於自己的“蓮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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