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甚至想也許在走之前偷偷去玩一次也不錯，她這輩子，還沒有做過什麼特別刺激的事情。
代價大概就是玩過後徹底跟這個世界拜拜。
胡思亂想間，夏梔來了電話。
她跟往常一樣歡快地接起，“還沒恭喜你畢業找到新工作呢。”
夏梔沒有一丁點兒的愉悅，“你快來，阿雙在我這裡。”
史家司機連闖了幾個紅燈，把南送到夏家。
彼時，已經是七點。
南下車的時候，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抬頭間，一道驚雷砸下，她心口沒來由地一陣狂跳，一種不好的預感爬上心頭。
邁入夏家大門的時候，傾盆大雨噼裡啪啦地砸下，她鞋子被打溼，在客廳裡落下一連串的腳印。
平時很注意的女孩子，今天，無暇顧及。
幾乎是衝到床邊。
夏梔在自己的房裡，眼眶，是紅的。
她的床上，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女人。
這個女人，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裡，和自己形影不離。
南衝到床邊，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摸到阿雙滿是傷痕的手。
“阿雙？”
“小姐。”床上的女人費力地睜開眼，聲音嘶啞得如同被煙燻過。
她渾身傷痕，南不敢去碰，低頭靠近她蒼白起皮的唇，“阿雙，生什麼事情了，你這些日子去哪裡了？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阿雙幾乎是撐著所剩無幾的氣，一把握住南的手，掙扎著身子起來。
夏梔扶起她，手上沾到她背後的血。
南眼底便映了大片的紅。
“小姐，我可能撐不了太久，後面的話你要認真聽。”
南點頭，眼淚湧出眼眶，“你說，我聽著。”
“老爺可能不是死於心臟病。”
“你說什麼？”南懷疑自己的耳朵。
“他走的前一天，我在走廊裡碰到姜醫生，姜醫生說老爺好好保養，再活十年不是問題。”
這點，南在內的所有家人都曾這麼認為。
可驗屍報告卻說他突心臟衰竭。
心臟病，極其複雜，不排除這個可能。
一旦生，束手無策。
“所以我們都沒有懷疑，直到我被人突然帶走，對方把我困在一個陌生的村莊裡，說我看到太多了，我才現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你看到了什麼？”南追問。
“老爺走的當天，我撞見很多人進出書房”
南不知道最後是怎麼從夏梔家離開的。
渾渾噩噩的，彷彿行屍走肉。
阿雙走了，嚥氣的最後一刻，告訴她不能報警，會有危險。
她現在腦子裡都是阿雙最後的話，“史太太去書房偷了畫，還有三個姨太，大姨太手裡端著點心，二姨太端著茶，三姨太拿著毯子，都鬼鬼祟祟的。”
“天呢，南南，你怎麼搞成這樣？”
大廳裡，虞箏看到南跟個落湯雞似的站在門口，嚇得從沙上站起身。
隔著溼，南麻木地盯著虞箏。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看得人心裡毛。
“爹地走的那天，姨媽除了去書房偷畫還做什麼了？”她聲音又低又冷。
虞箏以為南懷疑她拿了別的，趕緊解釋，“我只拿了你媽咪這幅畫啊，其他值錢的寶貝我可沒碰。”
南依舊盯著她，虞箏心裡咯噔一下，實話實說：“我是想拿來著，可是姐夫就坐在那裡，我怎麼拿，給我一百個膽子都不敢。”
南深深看了她一眼，在虞箏莫名其妙的眼神裡轉身回房。
不是虞箏，她沒那個膽子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