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畫的人是你?”
“畫畫的人是你?”
南不吃橘子了。
秦培也不看畫了。
兩人異口同聲。
說完互相別開臉去,不看對方。
後面還是南最先開口,不過她是對著沈蒼說的,“叔叔我們走吧,我才不想跟他請教什麼畫技,我也不打算繼續賣畫給他,不畫了,不賣了。”
說完直接起身,沒走成功,胳膊被沈蒼握住,“小孩子家家,別衝動,先坐。”
秦培沒有留鬍子,要是有,估計要吹鬍子瞪眼。
他一個老藝術家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小輩這麼嫌棄。
姓的是怎麼樣養的,把他女兒養的這麼驕縱。
“你想畫,我還不想要了,家人的生意我不做。”
“好呀,合同我簽了,既然雙方互相看不上,達不成意見,正好直接撕了,誰也不用賠誰。”
她手朝助理放在桌上的合同伸去,沈蒼比她更快,在她碰到前拿到手裡,隨手翻看著。
“你給我。”
沈蒼瞟過合同上的金額,輕嘖了聲,“一幅畫才三十萬,打叫花子呢。”
“她是新人,三十萬還不多?我這輩子沒在新人身上投過那麼多錢。”秦培冷哼,“要是賣的不好,賠錢的可是我。”
“不會不好。”沈蒼說。
“臭小子你會做生意,但品畫,跟我比,你還差了點。”
沈蒼在南背上輕拍了下,示意她坐,又吩咐秦培助理去拿畫具。
南猜到他想讓她現場畫畫,不願意,“我不想畫。”
秦培也說:“沒必要,她每幅畫我都看過,知道她水平,是好,但和她同水平或者比她好的人也不是沒有,我還看過一個叫夏芷的畫者的畫,也很出彩。”
“那你這麼一說,我還就想現場畫下了。”
該死的勝負欲來了。
石桌空間有限,助理把畫具放到隔壁一張。
沈蒼起身牽著南過去,“好好畫,別耍猴戲。”
聽到這個,秦培又想冷哼,沒忘記第一次看到她們橙南工作室的畫時,印章落款處畫著只猴子。
之後她交上來的所有畫,都有這隻猴子。
不像話。
果然,龍神龍,鳳生鳳,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女兒。
南在石凳上坐下,助理提供了很多,她只選了水墨畫。
剛好這裡景色不錯。
乾脆提筆作畫。
期初,秦培還沒什麼興趣,慢悠悠喝茶。
後面漸漸看出點什麼,視線漸漸凝住,背脊慢慢往前傾。
沈蒼還在剝橘子,一片一片的,冷白色的手指上纏著白色的橘絡。
長睫垂著,頭也沒抬。
“先生看出來了?”
“這怎麼,有點我的路子。”他沉默了下,神情緩了緩,“她走的早,你怎麼會的?”
南神色不變,“你是說我媽咪?她沒教過我,但我一直偷偷臨摹她的畫,要這麼說,她也算是我的老師。”
無師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