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亦文笑笑說道:“王哥,幹活兒的事兒,倒用不著你。
“等過幾天,你到吉春接上李哥,一塊去鹿場,咱們守著酒缸,好好喝一頓!”
王秉春一聽,興奮起來:“妥妥的了,就這麼定了!”
錢亦文的客套話,顯然被王秉春正經對待了。
李長豐眼見著王秉春把酒藏了起來,開起了玩笑:“王哥,這麼硬的菜,你不整一瓶?”
“留著給下邊的人喝吧,咱今天喝點別的……”王秉春一邊說,一邊開了一瓶玉泉大麴。
李長豐掃了一眼正在屋裡顛勺兒的王嫂子,壓低了聲音:“是今天沒約到客戶打撲克吧?”
王秉春偷偷溜了一眼英子,嘶哈了一聲:“喝你的酒得了!”
英子假作不知,朝著裡屋喊了一嗓子:“嫂子,別忙活了,一塊兒吃吧。”
出於禮貌,英子一直沒動筷子,坐在桌邊等王嫂子。
本來,她也是想王嫂子忙活忙活的。
可一看那些做飯用的東西,又是煤氣又是電的,都沒用過,就沒敢伸手。
那天,嫂子帶著她去醫院,確認只是腸胃有點問題。
轉了一小天,英子也感受到了,這嫂子人不錯。
都沒見過面,就能這麼熱心,不易了。
“馬上好了,你們先吃!”王嫂子遙遙應答著。
王秉春,活躍於錢亦文的前世中。
二人的交集如現在一樣,始於一次偶然的合作,從此一直保持著很好的合作關係。
只是,錢亦文只知道有個王嫂子,卻從沒聽他提起,連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即便偶有小聚,王秉春也從沒帶她一起出席過。
這不免讓錢亦文很是奇怪,按說嫂子的模樣雖不是千嬌百媚,但也完全能領得出手啊?
王嫂子終於忙活完了,把最後一道菜端上了桌。
摘了圍裙,笑吟吟說道:“長豐總來,你們小兩口頭端我家飯碗。
“我這笨手笨腳的,也不會做啥,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們口味。”
錢亦文趕忙起身:“嫂子,你這菜做得挺好的,這味兒都趕上飯店做的了。”
王嫂子笑了笑:“那就好,那以後再來春城,就上家來,嫂子給你們做好吃的。”
王嫂子搬了個小板凳,剛要坐下,就聽門外有人大著嗓門吆喝起來。
“劉丹鳳,你單位來電話了,讓你去一趟,說是有什麼鎬不行了,讓你去修修!”
王嫂子答應了一聲,起身進屋,不一會兒揹著包又出來了。
一邊擦著眼鏡,一邊和眾人告著假:“單位有事兒,我得去一趟,就不陪你們了,你們哥幾個慢慢喝吧。”
說完後,又和英子客氣了兩句,就匆匆忙忙走了。
“嫂子在啥單位上班啊?這麼忙?”錢亦文隨口問了一句。
“報社……耍筆桿子的。”王秉春淡淡回應。
“報社?好單位呀!”錢亦文噗嗤一笑,“那人說修鎬,我還以為嫂子是鐵匠爐的呢。”
修鎬與修稿……
王秉春皺了皺眉頭:“好啥好?上頭一有重要的會議,準保好幾天不著家。
“忙起來比大院裡的領導都忙,一天到晚抓不著影兒。”
“報社?”錢亦文突然間上了心,放下筷子,“嫂子在啥報社呀?”
“淞江日報……”
淞江第一大報!
錢亦文抬眼看了看英子,英子也正看著他。
王秉春端起杯來:“說她幹啥,喝咱們的!”
吃到一半的時候,來了一個小青年,送來了三張明早的火車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