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一圈,林久勝熱情地留錢亦文和老邊一起吃飯。
飯桌上,看著一盤當地人喜愛的醃桔梗,錢亦文和林久勝開起了玩笑。
這種美食,不知是否還保留了桔梗本身潤肺的功能,不過,是真的好吃。小時候記得幾毛錢一小袋子,買來當零食
錢亦文說道:“林場長,你不是說種點桔梗都讓大院兒裡的人給分了嗎?”
林久勝笑道:“再餓的鬼,也有看不著大活人的時候。
“我這是在山縫子裡種的,沒人知道。”
錢亦文苦笑一聲,這點東西要是種在明面兒上,鐵定是也剩不下。
錢亦文拿出兩瓶老邊的三年陳酒,各自斟滿。
舉杯對林久勝說道:“林場長,來,嚐嚐我邊叔的手藝!”
林久勝端起小盅,輕抿了一口:“嘿嘿,這酒是真好!
“那天在青峰山,我就嚐出來了……
“可惜了,那天沒喝好,今天可得好好品品。”
老邊不解問道:“你咋就喝一杯呢?守著我的酒坊,還能虧著你酒喝?”
“邊叔……”錢亦文笑道,“那麼多領導在,誰能放得開呀!”
“管他那個事兒呢!”老邊氣哼哼說道。
林久勝說道:“邊師傅,我跟你能一樣嗎?
“小心在意著,都指不定哪天人家一不高興,就把你叫辦公室談心去了。”
錢亦文又滿了一杯,舉杯說道:“林場長,那咱們今天就好好喝點。
“喝完了這酒,我就去和縣裡談,咱們走走承包的路子,你還做你的場長。”
錢亦文的話,不虛。
來之前,在大爺的帶領下,提著老邊陳了五年的好酒,已經拜訪過曾繁宇了。
不得到肯定的答覆,他也不敢瞎冒炮。
林久勝端杯剛要喝,聽了錢亦文的話,又把杯放下了。
正色說道:“錢老闆,你要是想接,你就接,就別指望我了!
“我回去幹我的大隊書記,比這不省心多了?
“除了年年催公糧的時候操點心,剩下還啥能讓我操心?”
錢亦文笑道:“林場長,大隊書記不一定有這個場長大吧?”
林久勝說道:“大那麼個一級半級的,有啥用?
“多拿那幾塊錢,還不夠買順氣丸的呢。”
錢亦文聽出了林久勝的顧慮,開口說道:“林場長,你看這樣行不行。
“外界的事兒,不用你管。
“啥樣的神兒,都我接我送,你就專管生產,行不行?”
林久勝又重新端起酒杯,細細思考。
要是這樣的話,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就那些人,他能擺楞得了嗎?
一個個的,都他媽跟大爺似的!
想到“大爺”,他突然想起,人家那個“大爺”,好像才真的是“大爺”……
也是,人家伸手就不怕斬手!
沒有金鋼鑽,敢攬這瓷器活兒嗎?
林久勝想了想說道:“行倒是行,可我得給你提個醒……
“你能幹好,我信!青峰山那兒頭,你整成啥樣,我看著了。
”但是,你要是能讓這一百六十多人都能來上班,才算是你贏了!”
錢亦文說道:“林場長,這事兒,我來想辦法。”
“你想咋辦?”一提起這一百六十多人,林久勝就頭疼。
錢亦文想了想說道:“林場長,咱請不來的,還不會把他們送走嗎?”
林久勝嘿嘿一笑:“就怕你送不走啊!”
錢亦文也笑了。
行不行的,試試看不就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