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亦文溜了一眼面色不善的英子,接著說道:“可是咱辦事處能對外展示形象的,就那幾個人。
“要是個個奇裝異服,頭髮搞得都跟西洋畫館裡的藝術家似的,你說外人來得怎麼看咱們?”
說到這裡,錢亦文又自顧嘀咕了一句:“不對!人家藝術家是沒空打理……”
大春兒低垂著頭,舒舒服服地接受了錢亦文的批評。
尋思了一下,大春兒抬頭說道:“錢總,我再勸他一回,不行就讓他回家吧。”
錢亦文拍了拍大春兒的肩膀:“人馬是你的人馬,你看著來吧。
“不過,我覺得倒也用不著那麼極端。
“自己人,好好勸勸,讓他分清場合,我覺得他能聽。
“給人家點兒時間,慢慢來,好不好?”
大春兒愣了一愣,原來人家啥都看出來了……
當下嘿嘿憨笑了兩聲:“錢總,您放心,下回您來的時候他要是還那樣,我當場就把他頭髮都給您薅光!”
錢亦文哈哈一笑:“那可不行!光頭更乍眼……
“大春兒,吃飽了嗎?”
“吃得小肚猛鼓!”和諧的氛圍中,大春兒也開起了玩笑。
“好!吃飽了,那現在就送我們上路……”
送走了錢亦文和英子,大春兒回來後,各屋檢查了一遍煤、水、電。
這才放心地鎖好房門,叩響了李奶奶家的門環。
李奶奶聽大春兒說房子的事兒給她講妥了,高興得不得了。
看著放在桌子上的二百塊定錢,不免狠狠誇獎了大春兒一頓:
“大春兒,要說遇到事兒啊,還得是咱這老鄰舊居的!
“你坐著,李奶奶給你拿點心去……”
李奶奶的一頓盛情款待,讓大春兒的小肚兒又一次猛鼓了一回。
加上錢亦文明裡暗裡的道歉,大春兒把昨天所受的委屈,全都忘了。
……
羊城的春,堪比淞江的夏。
從北方的料峭春寒中,一下子被南國的暖溼所滋潤,夫妻倆都很高興。
一時間,旅途中的那點疲乏感蕩然無存。
二人的行程,錢亦文並沒有告訴小飛具體時間。
他想在無干擾的狀態下,和英子一起感受一下南國春色。
羊城站前,夫妻二人叫了輛計程車。
司機的服務態度還不錯,還為英子拉開了車門 ↓ ……
據說,當年的羊城人偏愛紅色計程車……
計程車行走到他前世的公司門口,錢亦文叫停了司機。
司機從後視鏡裡向後看了一眼:“先生啊,還有兩里路嘞……
“在這裡下車,也還是要付全程車費的。”
錢亦文遞過車費:“沒事,車錢不差你的,我們就是想走一走。”
二人下車後,司機一邊調頭,一邊嘟囔了一句:“介兩個外地人,好好奇怪……
“辣麼喜歡走,為什麼不從車站走回來呢?”
眼前,一片高樓,正拔地而起。
剛好七層,和前世英多集團的辦公樓對上了。
駐足發呆的錢亦文,讓英子感到很奇怪。
看他這倒揹著手的樣子,怎麼老氣橫秋的。
都有點二大爺的氣質了。
英子哪裡知道,錢亦文眼前的工人,早幻化做當年的舊人,在為他的英多商業帝國忙碌著……
再過些年,這裡將是他東南片區的總部。
坐鎮在這裡的,是他最為倚重的得力干將——奚雲夢。
想到奚雲夢,錢亦文輕輕搖了搖頭。
奚雲夢如果能安份守己地做下去,做為英多集團的元老,會得到很多。
只可惜,人心,永遠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