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南光宇沒問是誰想見他。
前一段時間,錢曉紅和李進寶來過。
關於請教的話,說了一堆。
最後的提到過錢亦文要來。
不用問,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準是他了。
一邊收拾東西,南光宇一邊自嘲:神神秘秘的,不說是誰,這是怕給我惹麻煩。
可是,都沒人願意和我一個辦公室,誰能聽到我接你的電話?
你姓錢的是不是想多了?
留賢館?
這麼有深意的名字,是捧著地圖查出來的吧?
南光宇夾著一個破舊的皮包,下了公共汽車,抬眼看了看成賢街口的牌坊。
正待舉步,一身國服的錢亦文迎了上來……
錢亦文老早就侯在這裡了。
對待心目中的國士,得尊古禮。
不去家裡接,怎麼著也得迎過這兩道牌坊。
“南先生,您好!”錢亦文緊走幾步,熱情地伸出了雙手。
“錢老闆,您好!”南光宇說道。
相互間的稱謂,很能說明問題。
就如現在,南光宇給錢亦文的定位,就是個小老闆……
瞄了一眼禮貌有加的錢亦文,南教授琢磨開了。
這個曾和他大談特談要自主研發的年輕人,是真要自主研發,還是因為花旗國回來的姐姐鼓動的,他說不準。
但錢曉紅在ABM多年,不可能不知道這裡邊有多大的利。
真要是發展得能和ABM比肩,哪怕差一大截,那得掙多少錢?
所以,他一直堅信,這個年輕人的腦子裡,最終想的還是錢。
他實難相信,一個生意人,會如他一樣,心裡想的都是如何創造出自己的東西來。
連展望的那些搞科研的,都醉心於從ABM往回買整機,他一個做買賣的,會把家國放在第一位?
漫步向前,走不多遠就是國子監的牌坊。
舊時,重要的教育機構,兼有教、管兩種功能。現在,成了一個極其小眾的景點……
牌樓底下,錢亦文問道:“南先生,您是哪裡人?”
“江浙人。”
順手一指國子監斑駁的紅牆,錢亦文接著問道:“南先生,來過這裡嗎?”
南光宇淡淡說道:“進去過一次,拜過先師。”
對於錢亦文的閒話,南光宇無意幫他往下順。
他只想早點走進留賢館,聽聽錢亦文到底要說什麼。
然後,各走各的……
錢亦文說道:“我也去過兩次。
“不過,和南先生比,我去國子監,就是看熱鬧的。
“進出國子監,南先生的身份和學識,才相配。”
南光宇沒言語,這頂高帽子,他不打算接。
國子監大門口,錢亦文問道:“咱們進去看看?”
回望了一眼對面的留賢館,南光宇說道:“錢老闆,你們生意人時間緊張,我看還是不去了吧?”
錢亦文尬笑一聲,伸手禮讓後,二人一起走進了古色古香的留賢館。
留賢館,京裡有名的茶館。
借了成賢街的儒雅之氣,一直經營得很好。
前世,聽說還有偶遇名人的可能。
錢亦文來過許多次,不是為了偶遇什麼名人。
他心目中的名人,與時人不同。
演幾部戲,就被稱為名人,這種說法他極不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