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九。
大爺老早帶著幾個閨女來到了錢亦文的公司。
偷偷吃了加倍量的藥,一身筆挺中山裝的大爺看起來精氣神十足。
辦公室裡,錢亦文和一位文質彬彬的年青人正喝茶聊天,見了大爺,趕忙雙雙站起。
大爺一邊招呼大家入座,一邊關切地問道:“陶秘書,還能適應淞江的氣候吧?
“睡得好嗎?”
陶秘書剛一入座,趕忙欠身:“錢老,這溫度也不比京裡低多少,完全能適應。
“錢總這住宿條件,感覺比我們分割槽的招待所都要好。”
大爺微笑點頭:“那就好……
“你們年輕人聊,我去老孟那兒看看。”
剛才進屋時,大爺聽到錢亦文和陶秘書正在討論銀行的事兒。
隱約還聽到了一個“衛星”和其它一些更讓大爺吃驚的字眼兒……
這麼大的事兒,咱又不懂,就別跟著摻和了。
目送大爺出門,二人重新落座,接著討論銀行的長距離、大範圍通訊問題了。
大爺沒有先去找老孟,而是去找英子了。
聽王偉峰說車在吉春出事故了,大爺總惦記著是回事兒。
英子把當時的情況描述一遍後,安慰了幾句:“大爺,你不用擔心。
“我聽他說,車壞得挺嚴重,但人沒事,住兩天院就回來了。”
大爺沉吟片刻,緩緩開口:“虧得是開他這個大車去的,要是小點的車,撞啥樣可就說不準了……
“車前馬後,磕磕碰碰在所難免,別出啥大事兒就行。”
英子尋思了一下,問了一句:“大爺,我看你剛從他辦公室出來,他沒跟你說呀?”
大爺哼了一聲:“跟陶秘書在那說話呢。
“我一聽,又是衛星,又是克格勃的,怪嚇人的,咱就沒敢多言。”
英子有點懵了,嘀咕了一句:“克格勃?”
事兒有那麼大嗎?
田中秀榮明示暗示地讓他整點二踢腳、鑽天猴,他都不幹,更別說和克格勃沾邊兒了。
想了想,英子明白了,趕忙解釋:“大爺,人家說的不是克格勃,是格木克。”
大爺不解地問了一句:“格木克?啥玩意兒?是個人嗎?”
英子笑道:“大爺,是一家做通訊工程的科技公司。
“黎叔說,這麼大個工程,沒個像樣的公司幫著完成,沒時候能完成。”
“格木克……格木克……”大爺唸叨了一遍,好奇地問道,“這名兒咋這麼怪呢?”
英子說道:“昨晚我聽他倆說,老闆是龍江人,這名字是取自他家鄉的一條河。”
這是哪兒?
大爺沒再追問,討論衛星,討論通訊工程,他和英子都是二五子。
尋思了一下,大爺說道:“他這兩臺車,送京裡一臺,這又撞壞了一臺……
“不然,讓王偉峰把廠裡的車開過來?”
英子明白,大爺是怕今天接接送送的車不夠用,當下說道:“大爺,用不著。
“王秉春和肖隊長已經去接曾叔和宋叔了。”
大爺點頭微笑:“好!我去看看老孟……”
……
如其所願,大爺的生日宴上,沒有外人。
除了陶秘書和自家人,就是三十六廠的舊部,還有大爺的老友。
連回了老家的老劉頭兒,都被錢亦文從龍江的卜奎給接回來了。
飯桌上,大爺兼顧左右,興高采烈地和大家聊著天。
時而和謙恭的陶秘書講講當年的鐵馬秋風,時而又和曾繁宇談談年景收成,也會和老劉頭兒回憶一下三十六廠曾經的輝煌。
同時,又不忘鼓勵宋戰也去選一畝三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