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陽關到了。
只是,已經不被准許入園了。
四周看了看,錢多傻眼了:“這啥地方啊!連個賣東西的都沒有?”
其實,何止是沒有賣東西的,連個招待的賓館都沒有。
“這晚上住哪兒啊?”英子也抱怨了一句。
錢亦文說道:“這荒郊野外的,剛建成的景區,配套設施哪能那麼齊全?
“山下鎮子裡好像有一家客棧……”
錢多眨巴了兩下眼睛:“爸,你來過呀?”
錢亦文愣了一下後,繼而說道:“沒有……”
心中卻在想,何止來過,還不止一兩次呢。
這地方不要說現在,一直到2023年都是這樣。
錢多皺著眉頭說道: “那咱們抓緊回去吧。”
“在車裡對付一宿吧!”錢亦文說道,“我不是特意讓田中給改裝成‘房車’了嗎?”
錢多一邊開啟後背箱開始給後座“變形”,一邊嘟囔了一句:“這份罪,要怎麼受?”
“怎麼受?”錢亦文不高興了,“你看剛才騎車那位,他得在外面搭帳篷,遇上個下雨陰天的,他的罪怎麼受?”
一回身,正好瞧見那人正在吃力地爬坡……
“這人姓曹吧?剛一念叨他就來了……”
錢亦文一邊嘀咕著,一邊把一大張餐布鋪在了沙地上,從車上拿下了一些吃的東西。
“說再見,沒想到真就再見了!”待那人走近,錢亦文微笑著打了聲招呼。
“所以,我才說有緣嘛。”那人一邊應答,一邊開始一包一包地從車上往下卸東西。
錢亦文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抬頭問了一句:“聽口音,東北人?”
“如假包換的正宗東北人!”
錢亦文看了一眼他的腳踏車,吃驚地問道:“你……不會是從家裡騎到這兒的吧?”
那人笑了笑:“為什麼不呢?而且我都轉了幾圈兒了。”
“喲!那不是得把全國都走遍了嗎?”
那人接著說道:“倒也還沒有……
“不過,沿黃河、沿長江、海岸線……
“這麼說吧,常說的三山五嶽和五湖四海都到了。
“這片高原上海拔超過4000米的埡口和高峰就過七八個了。”
錢亦文聽了,直起了腰板,我大東北還有這狠人呢?
當下,開了一瓶酒,相邀入席。
那人也不客氣,隨手從包裡拿了些吃的湊了過來。
舉起杯來,那人衝錢亦文笑了笑:“萍水相逢,俱是他鄉之客……感謝相邀。”
錢亦文也舉杯說道:“都是老鄉,客氣了!”
一口酒下肚,錢亦文問道:“你這是離開家多久了?”
那人一粒花生丟進口中後說道:“九年了。”
英子在一邊咧了咧嘴:“一直在外邊跑了?”
“中間回去離了一次婚……”
英子皺了皺眉頭,瞥了那人一眼,沒作聲。
這麼折騰,不離婚哪兒跑?
那人似是看出了英子的內心所想,爽朗一笑:“是不是以為我常年在外才離的婚?
“沒那麼狗血……我出來之前,我們就早分居了,只是沒辦手續。
“本來想利用這種方式解解心頭苦悶,可不想這一走就熱蹄了,剎不住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