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存在於戶口本上的名字,但我想很少有人知道。
寫書的許是對我有什麼偏見,幾百萬字裡,鮮見她提及我的名字。
我想,她許是嫉妒我的容顏,羨慕我的財富,恨著我的什麼吧?
善於揣測的,許是能從我弟弟那裡找到線索,透過一通排列組合後,才知道我有一個正名——董樹英。
聽說,最早的名字比這個要響亮且有女人味兒,但被曹先生給否了。
曹先生說:那個名字一聽就是90後,沒有時代感,還是叫這個吧。
曹先生還說:他有一對同學,是姐弟,姐姐叫某樹英,弟弟叫某樹果。
寫書的聽了曹先生的,把我的名字改了,我覺得挺好,符合了大東北的命名規則,也和年代沒什麼出入。
錢亦文是我的丈夫、老爺們兒、孩兒他爹。
他是我爹給我指定的,他拿這個爺們兒把我媽給我指定的那一個換掉了。
很多人說,我媽的眼光沒有我爹的眼光好,你看,她選的身陷囹圄,我爹選的成了富豪,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兩個爺們兒,沒一個是我自己選的。
在1980年,婚姻已經自由了,但我還是按著傳統習慣接受了他們的安排。
讓我去相親,我就去;讓我換掉,我就換掉……
如今,我早不記得當年我有沒有過自己心儀之人,是否也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幻想著那個蓋世英雄騎著驢來到我的身邊。
我想是會有的,誰的青春還沒有過悸動呢?
我的人生,分為三個階段。
1981年以前,1981年到1985年,1985年到錢多給我摔盆兒的那一天。
這三個階段的劃分,是以錢亦文為刃的。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就是這麼實際。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從出生一直到1985年的夏天,是很真實的,最後一段則像夢一樣。
之前,我有快樂的童年,有和睦的家庭,有做為少女應有的憧憬……
當然,也有苦難,婚後錢亦文那小子給我的苦難。
那年王勝利精心策劃的一場變故,究其根本是因我而起,卻把姓錢的給打趴下了。
很難想象,如果當時他知道這場變故是因我而起,會不會變本加厲,更賣力地揍我。
所幸,他並不知道王勝利對他的一切打擊都是因為愛我而不得。
魅力這東西呀,有時候真是讓人難堪……
苦難的日子難熬,這誰都知道。
但好在在1985年臨近端午的前兩天,苦難終於結束了。
我的爺們兒突然間就變了,變得很不真實。
儘管我不會覺得受虐是件很讓人快樂的事兒,但人生是由喜怒哀樂構交織而成的,這道理我懂。
但是,自打1985年以後,我的人生就不完整了——沒了苦難。
我的不完整,源自於錢亦文的完整。
他所給予的,全部都是歡樂和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