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男說話都帶著顫音,眼睛緊盯著神像,目光左右搖擺,說道:“你、你這是做什麼?拿穩了啊!老鄉,別這樣,我不是都答應你了嗎?”
“你嘴上答應了,可身體卻不老實啊。”我悠悠的說道。
“哪有,哪有!”蛇男連忙往後挪了一點。
為了防止蛇男像老李頭一樣,出其不意把神像給搶走,我三兩步走到窗邊,單手提著神像,把它伸出了窗外。
“別別別!到底要我做啥事,你倒是說啊!”蛇男焦急道。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再逼下去,怕是會適得其反,這才說道:“我也不為難你,去幫忙幫我同伴找來,我就把神像給你。”
如果王邪和胡妻在身邊,我有把握毫無傷的拿下蛇男。因此,到時候給不給神像,就得看我心情了。
蛇男沒想到是這麼個條件,露出愕然的神情,說道:“那你同伴要是死了呢?”
我語氣一沉:“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蛇男又問道:“可我又不知道你同伴長什麼樣子,怎麼找?”
“很好認的,一個長著狐狸腦袋的道士、一個貼著符紙的男人、和一個姓劉的受了重傷的男人。”
“這麼多?要是找一個人,那還好說,你一張口就是三個人……我一個人怎麼有功夫找三個人?”蛇男皺起了眉頭:“我們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了!”
我有些驚訝,反問道:“什麼意思?”
蛇男解釋道:“在今晚午夜零點時,陰蛇就會湧進這棟樓,擠滿每一個縫隙……只有五毒合一的蠱人,才能抵抗陰蛇,成為這棟樓裡唯一的一個生還者!”
所謂的五毒,指的就是‘蟾蜍’、‘壁虎’、‘蛇’、‘蜈蚣’,和‘蠍子’。
蟾蜍顯然是老李頭,他樓上的妓女則是蠍子,老吳夫妻是蜈蚣,通緝犯是蛇,未曾見過的辦假證年輕人,只能是‘壁虎’了。
我神情不由得變得凝重。難怪住客們已經開始在樓道里遊蕩起來,有了時間限制,他們不得不抓緊時間,開始激烈的廝殺。只有奪取其它住客的神像,才能在午夜零點的陰蛇潮水之中活下來。
而我也要想辦法,在午夜零點之前,逃出這棟可怖的樓房。
在此之前,我必須想辦法和其它人會和。單靠我一個人的力量,肯定沒辦法逃出去。於是,我對蛇男說道:“不要求你把所有人都找到,只要找回一個人,這神像就歸你了。”
蛇男面露懷疑,說道:“萬一你趁著我去找人的時候,偷偷逃跑了呢?”
聽到這話,我心中默唸請神咒,一絲絲黑氣從我的七竅散佈出來,我的下半身逐漸開始麻木。我陰沉著臉,說道:“你覺得,我需要偷偷嗎?”
蛇男露出駭然的神色,柳仙的氣息對他而言,有著強烈的壓制力,比對付女蠍子更加好使。甚至還不等柳仙上身,他就連聲答應,轉身出門去找人了。
我連忙停止唸咒,把神像抱在懷裡,要是等到身體全部失去知覺,搞不好神像會真的掉下樓去。
此時,我能感受得到,對於請神上身之術,我越來越熟練了。也有可能是柳仙和我越來越有默契,所以才會一次就成功。
老爺子之前就說過,我和其它弟馬不同,天生靈胎,仙家上我的身,不會對我造成多大影響。我打孃胎裡就比其它人少走二十年彎路,換而言之,就是我天賦異稟。
有了這麼一張保命底牌,我也更有底氣了。
等到蛇男的爬行聲越來越遠,我逐漸放下心來,盤膝坐在地上,開始研究起手上的神像。
在蛇男退走的那一刻,我就打定主意,不管它找沒找到人,我都不打算把神像給它了。原因很簡單,它已經沒有和我叫板的資本了。氣勢一弱,那就處處被動,原本我摸不清它的虛實,還要忌憚幾分。
蜈蚣神像也是陶瓷材質的,它腦袋是蜈蚣頭,身體穿著深紫色的道袍,盤膝打坐,如果不看腦袋,還有幾分清淨象。
隨後,我用手指在神像表面敲了敲,裡面傳來空洞的回聲,應該是空心的。我好奇的將耳朵貼在神像表面,能聽到裡面隱約傳出詭異的爬行聲。
果不其然,裡面是有活物的,很有可能是就是蠱蟲。我翻看了半天,愣是沒找到一條縫隙,更別提開口或者機關了。整個陶瓷神像嚴絲合縫,就像是一體鑄造而成的便宜貨,常見於二手跳蚤市場。
也不知道這蠱蟲是怎麼塞進去的,如果它從鑄造的時候就在裡面,怎麼沒被燙死?如果它是被塞進去的,那不吃不喝就算了,還不用呼吸的嗎?
這手段著實讓我大開眼界,感覺有幾分新奇。
那個未曾蒙面的江仙人,似乎是一位操控蠱蟲的高手。他能在千里之外擺弄蠱蟲,甚至能夠透過蠱蟲傳音、交談、吸收信徒、異化活人,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不由的把江仙人和胡倩放在一起比較。
一個是神秘的養蠱‘仙人’,另一個是化了形的狐仙,若是雙方打起來,哪一方的勝率大一點?思來想去,我還是覺得胡倩能贏,千年起步的道行可不是擺設,那江仙人再厲害,也不可能過百歲,畢竟邪門歪道難以長生。
“看來得抓緊時間,想辦法供奉上胡倩啊……有了她上身,我就更有底氣了。”
胡思亂想一陣後,我將心思放回眼前,當務之急是活著逃出去。經此一役,我已經意識到我和江仙人之間的差距有多大了。要是正面對上,他碾死我就像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左右四顧,我看見了沙上插著的水果刀,隨手抽了出來,用刀鋒在神像表面剮蹭。我尋思著,能不能刮破一個小洞出來,看看裡面是啥樣的。
但沒刮兩下,外面就傳來一陣悽慘的嚎叫聲。我仔細一聽,好像是蜈蚣女的聲音,她還真活著,而且聽她的叫聲,好像中氣十足。
我猜她一時半會上不來,就算上來了,我也不怎麼怕她。看得出來,蜈蚣夫妻和蛇男明顯弱於女蠍子,他們外形看上去猙獰恐怖,但還是‘人’的範疇,無非是用拳打腳踢牙齒咬的攻擊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