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馳霄正要將看了一多半的大堆案卷收起,然後便動身,突然,“北境宣平伯府”六個字映入了眼簾!
他眼神一凝,雙手既顫抖又快地把整個案卷抽了出來。
山匪的口供中,怎麼會出現這六個字?
看著那些山匪的口供,夏馳霄慢慢舒展眉頭。
張虎等十一人,本是一個村子流亡的百姓,他們全村遷徙,以避戰亂。但是一路上,太多的流民,他們像大海里的一粒水,流亡路艱難困頓。
在流亡途中,又連遇上幾波流匪,損傷慘重。
張虎和幾個青壯一商量,決定也學那些流匪,尋個山頭,也做山匪。
他們將老弱婦孺安置在山上,十一個青壯在山下攔路打劫。
他們劫銀劫糧劫財劫物,只是路過多為逃難的流民,他們能劫到的有限。
有一次,張虎的老孃病了,他們無醫無藥,老孃等人知道他們做的勾當,哭訴這是老天降下的報應,張虎是個孝子,決定再幹一票就不再做匪了。
他們最後劫的是一對祖孫。
這對祖孫給了他藥可以治他母親的病,還留下這六個字。
夏馳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並不多的口供案卷,只是薄薄的紙張,他卻覺得有如千斤般重。
她們,是祖母和他那未謀面的妻子嗎?
他立刻起身。
守在外面的卓駿道:“主子!”
夏馳霄道:“去府衙大牢!”那是所有山匪的關押地。
卓駿道:“是!”
趕到府衙時,同化知府趙栩慶剛剛下衙,聽說他來了,又匆匆過來,身上的官服都還沒穿周正。
他拱著手道:“夏小將軍,匆匆而來,可是有什麼要下官效勞的?”趙栩慶含笑的眼眸裡閃過一抹精光,透著算計和陰翳。
夏馳霄臉色平靜地道:“我去看看那些山匪,問些口供!”
趙栩慶忙道:“下官陪您去!”
夏馳霄腳下飛快:“倒也不必!”
“應該的,應該的,夏小將軍千萬別跟下官客氣!”
府衙的大牢有些昏暗,張虎這些人身上沒揹人命,最後應該只會被判流刑或服役,年後,便能重新做人。
所以關押他們的地方,相比那些背了人命死囚,要好一些。
但大牢裡氣氛陰森晦暗,充滿黴味。
趙栩慶小心覷著夏馳霄的臉色,見他臉上沒有絲毫異樣,心裡略略放心。
都說來剿匪的是京城的少爺兵,勳貴家的子弟來鍍金刷功績的,看來並不是這樣。
這位夏小將軍的確有軍人之風,行事周正,雷厲風行,可惜,他接到的訊息是,要在適當的時候給使點絆子,讓他吃吃虧。
京城的水太深,他們這種小魚蝦,就只能聽命而行了。
張虎這些人因為罪不重,被關在一間囚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