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寒光宛如擇人而噬的毒蛇,米亞瞳孔一縮,迅抓住迪奧的手臂。
情急之下,米亞用的力氣不小,徹骨的疼痛襲來,迪奧不禁僵了一下。
米亞立馬抓住機會,奪走小刀,將他按在地上。
被憤怒操控的少年拼命掙扎、大聲咒罵,卻怎麼也無法掙脫米亞的禁錮。
過了許久,直到筋疲力盡,他大腦裡燃燒的火焰才漸漸冷卻。
感覺到手下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米亞長舒了一口氣,扶起迪奧,柔聲問道:“這是怎麼了?是我惹你生氣了嗎?”
迪奧咬著唇,把米亞當成空氣,扭過頭不看她。米亞貼過去,溫言軟語地哄著,把記憶體條裡的好話都說盡了,迪奧終於給了點反應。
他板著臉,伸出手臂,冷聲道:“你抓疼我了。”
眼裡閃過幾抹心虛,米亞將迪奧的袖子挽了上去。
上帝愛瞎開窗和關窗的癖好似乎也作用到了迪奧身上。他有著驚人的才情和意志,不過性格就……
多疑、敏感、易怒……有時候做事會完全不計後果。
幸運——不是現在這隻,而是那隻老幸運,並非死於意外。
它是媽媽送她的生日禮物。困苦的日子裡,可愛聽話的小狗像是一道亮光,讓她不自覺地就把目光移了過去。
養小狗的日子很開心,那時的她對迪奧瞭解得不夠深,沒能察覺出任何異常。
直到三個星期後。
她從床上醒來,一睜眼,就看到被扒了皮的小狗屍體。
迪奧站在床邊,把玩著小狗血淋淋的皮,笑著問她:“不是很喜歡它嗎?看到它為什麼不笑?”
倫敦的天氣總是陰沉沉的,那日是個少見的晴天。晨光灑在迪奧身上,明明是那麼地明亮溫暖,卻凍得她渾身僵硬。
隨著時間的流逝,迪奧漸漸變得平和了很多。米亞不清楚他是真的改變了,還是學會了偽裝。
但……
不管怎樣,他都是她的家人。
看著迪奧手臂上的青色手印,米亞尷尬地笑了笑:“剛接管這個身體,操作還不熟練。”
“你就是故意的。”迪奧冷哼一聲,又別過頭不看她了。
“我那是不小心。”米亞去櫃子拿出藥膏,坐到床上,拍拍自己的旁邊,“坐下唄,我給你抹點藥。”
迪奧倏地轉過頭,惡狠狠地瞪她一眼,又倏地把頭轉了回去。
“坐,別客氣。”米亞站起身,抓住迪奧的肩膀,用力往下按。
迪奧和她僵持了幾秒,最後可能是礙於她的怪力吧,不情不願地坐下了。
米亞坐到他身邊,緊緊挨著他,擠出藥膏,輕輕地揉著淤青:“我怕我被捅死了,到時候就只剩下你一個人。”
白瓷般的手指抹著藥膏,冰冰涼涼的感覺覆蓋了鈍痛,清涼的味道和她溫暖的甜香混合,釀出一種說不清的安心感。
眼神閃了閃,迪奧望向窗外灰濛濛的天空,一言不。
等到米亞塗完藥膏,整理好他的袖子,他才施捨般地輕聲應了個 “嗯”。
見迪奧的臉色緩和了一點,米亞勾住他的手指:“我的大少爺,能大慈悲地告訴我,我做錯什麼了嗎?”
甜甜軟軟的聲音像剛做好的,甜得迪奧臉頰有些燙。他甩開米亞的手指,低聲質問:“你是不是喜歡喬尼?”
“是有點喜歡……”米亞還沒說完,就看到迪奧眼裡的殺氣,慌忙補充,“喜歡英鎊的那種喜歡!”
打量了一會兒她的表情,迪奧惱怒地瞪她:“那你剛還為了他攔我?!”
米亞恍然大悟,無語地戳他胸口:“那可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我們還報了案。萬一出了事,我們只能連夜坐船出國了。”
軟糯的語氣,跟平時沒有任何區別,彷彿剛剛兩人只是因巧克力沒分好而小小地吵了一架。白皙纖細的手指一下沒一下地戳著,戳亂了心跳的節奏。
氣呼呼的河豚終究還是相信了米亞的話,圓滾滾的身體癟了下來,收起尖刺,軟軟地靠在她身上。
“消氣了?”米亞把迪奧抱進懷裡,溫柔地撫摸他的金。
少女溫暖柔軟的身體緊貼著自己,空氣中滿是糖果般甜美的馨香,涼爽的秋天忽地變熱了。
臉頰染上紅暈,迪奧想要推開她,卻被她用力按了回去。
一來一去之間,軟彈的觸感反而愈強烈,迪奧瞬間動都不敢動了。
完全沒現他的窘迫,米亞認真道:“下次不要幹那麼危險的事情了。捅死了我,誰幫你打架?”
生性高傲的迪奧哪裡拉得下面子道歉,窩在米亞懷裡,哼哼唧唧地抱怨半天,才擠出一句:“你有想要的東西嗎?”
米亞想了想,神神秘秘道:“想要一些白色的毛線和黃色的羊毛。”
迪奧皺眉道:“你想做手工?別了吧,就你那豬蹄,浪費東西。”
“我這次非常有信心!肯定是震驚世界的藝術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