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幹什麼?!”
臉刷地紅了,迪奧用報紙擋住了臉。
米亞看了看毫無好轉的蚊子包,擰開了史位元瓦根給的小鐵盒:“史位元瓦根送了點藥,我塗下蚊子包。”
迪奧維持著報紙擋臉的姿勢,咬牙切齒道:“那你回房間塗啊!為什麼要這麼……不講究。”
“這裡不就你一個嗎?”米亞聳聳肩,爪子挖了點白色藥膏,往肚皮上抹。
撕拉——
碎成兩半的報紙再次被撕了。
什麼叫“就你一個”?
他在米亞眼裡算什麼?!
碎成片片的報紙沒法再擋臉,出於某種自暴自棄的心理,迪奧把視線投向了米亞。
小熊坐在餐桌上,嘴巴叼著水手服連衣裙的裙襬,爪子慢吞吞地往肚皮上抹藥膏。認真、仔細,但很笨拙,彷彿小孩在一本正經地玩醫生過家家。
迪奧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試圖讓她浮現某些不一樣的表情。
米亞皺著眉觀察蚊子包,一絲目光都沒分給迪奧。
小熊叼起了裙襬,露出下面的襯褲和襪子。正常人應該會產生“好可愛的小熊”之類的想法,但迪奧感覺他不太正常。
血液似乎是在熱,迪奧的視線變得有些飄忽。
米亞依舊沒管迪奧,爪子挖了點新的藥膏,繼續往上抹。
舊藥膏被體溫融化,從固體變為粘稠的液體,緩緩往下流淌。配上藥膏的顏色,場面似乎有些糟糕。
不,他真的不喜歡熊!
迪奧刷地收回視線,捂住燙的臉,趴到桌子上。
他在動物園的棕熊籠子旁看了半天,確認了這個事實。
為什麼會對米亞……
“迪奧?”
米亞後知後覺地現迪奧似乎盯了她很久。
想到迪奧彆扭的性格,米亞以為他是想關心自己,但不好意思開口。
她抱著鐵盒,跑到迪奧身前:“你是想幫我塗嗎?”
迪奧把頭往桌子裡埋了埋,悶悶道:“不想。”
米亞打量了一下迪奧露在外面的面板,現它們泛著不正常的紅。
米亞歪了歪頭:“臉好紅,燒了?”
“沒有。”迪奧僵了一下,頭一次憎恨起自己過於白皙的面板。這樣的膚色輕易地暴露了他內心的想法。
米亞思考片刻,問道:“你害羞了?”
臉燙得難受,迪奧揚聲道:“沒有!”
“哦?”
米亞揚起惡劣的笑,調子拉得長長的,很欠揍。
“原來你在害羞啊。一頭熊都能有感覺嗎?雜魚,雜魚,雜魚~迪奧哥哥好惡心?”
米亞其實什麼都不知道,說這樣的話也只是想戲弄迪奧罷了。
但無心的玩笑在心虛的人聽來,卻猶如晴天霹靂。
維多利亞時代的人異常保守。比如,夫妻間只會使用最傳統的姿勢,要是用了別的,屬於道德敗壞。
而與動物的遊戲……這不僅僅是道德敗壞了,是快要綁十字架上燒的程度。
米亞知道了?
腦海裡浮現米亞看垃圾般厭惡的表情,迪奧忍不住顫抖起來。
米亞會討厭他。
米亞會離開他。
米亞會……
反正她現在只是頭小熊,要不要直接砍斷手腳……
惡意在心底翻湧,迪奧的手悄悄伸向口袋裡的小刀。
注意到迪奧身體的顫慄,米亞的耳朵抖了抖。
迪奧這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