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黃泉比良坂。
安德烈亞斯不疾不徐的說到,儘管此時此刻的他和迪斯馬斯克的小宇宙都已經開始高漲起來,隨時會爆戰鬥。他們都知道,當安德烈亞斯說完的時候,也就是這最後的戰鬥開始的時刻。
不過,饒是如此,安德烈亞斯的話語還是讓迪斯馬斯克感覺到吃驚,因為安德烈亞斯竟然提到了已經失蹤了很久的奧路菲。要知道,自從奧路菲失蹤之後,就算是那個時候的教皇——現在已經得到證實是雙子座撒加假扮——也沒有辦法查詢到奧路菲。
直到與哈迪斯的聖戰爆之後,聖域一方才確認了,那位失蹤的白銀聖鬥士,天琴座的奧路菲居然身處冥界。
奧路菲曾經來過阿斯加德嗎?也曾見到過安德烈亞斯或者與安德烈亞斯交過手嗎?不然為何,安德烈亞斯的語氣中,對奧路菲好像很是熟悉?
不過,當迪斯馬斯克想到了自己這些年所看到的一切,似乎一切都不足以讓震撼了。要知道,比起奧路菲失蹤之後出現在了阿斯加德這一點,他可是親身經歷了前代巨蟹座黃金聖鬥士馬尼戈特的最後的輝煌啊!
而且,他迪斯馬斯克可是一次又一次的被該死的神復活。
嘴角撇了撇,然後迪斯馬斯克便是毫不猶豫的衝上前去,伴隨著周圍一朵朵幽藍色的火焰綻放光華,縈繞在他身邊的小宇宙的光輝更加的璀璨。
“這還用你說?”迪斯馬斯克不屑的說道,他的拳帶著諸多靈魂的力量一起向著安德烈亞斯轟去。在這冥界的入口,‘黃泉比良坂’裡面,他們都可以說是‘靈魂’,而依靠亡者們的靈魂燃燒起來的火焰去攻擊安德烈亞斯,這些攻擊也將直接作用於安德烈亞斯的靈魂之上。
眼看著迪斯馬斯克一拳而來,安德烈亞斯同樣的使用自己的拳與之相對。
迪斯馬斯克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安德烈亞斯沒有再繼續使用自己的那些‘藤蔓’,想來那些來自‘世界之樹’的幫助也並非萬能的,也許是因為這個地方已經出了‘世界之樹’的覆蓋範圍。
在他將戰場選擇了這裡的時候,便是想到,也許可以依靠這裡的獨特環境來削弱安德烈亞斯掌控的藤蔓。而這個地方對安德烈亞斯的削弱也讓迪斯馬斯克驚喜,同時也有些釋然,畢竟,這裡是哈迪斯的領域,這裡是冥界的入口,是‘黃泉比良坂’啊!
眼看著自己的拳下一刻就要和安德烈亞斯的拳相撞,小宇宙之間的碰撞早已展開。
忽然,安德烈亞斯的雙眼卻忽然綻放著詭異的光澤。這一瞬間,迪斯馬斯克只覺得自己的自己的內心一陣冰涼,他彷佛感受到了那個時候看著馬尼戈特對戰死神達那都斯的時候的感覺。
那是面對神明的無力與絕望。
安德烈亞斯神態的輕鬆無比和一臉凝重的迪斯馬斯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然後,不知不覺間,安德烈亞斯的拳已經開始將迪斯馬斯克的拳壓過,然後,迪斯馬斯克的身體開始向後倒退。
荒涼的大地之上,隨著迪斯馬斯克被壓得後退而開始留下了兩條溝壑,那是迪斯馬斯克的雙腳在地上劃過的痕跡。
安德烈亞斯依然神色澹然的看著迪斯馬斯克,輕聲說道:“黃金聖衣隱藏的東西被喚醒之後,你們的小宇宙恐怕真的做到了近乎於神,已經越了那個時候我所見到的奧路菲。”
安德烈亞斯的身上驟然綻放出來更加強悍的小宇宙,這股小宇宙的波動已經越了迪斯馬斯克能夠想象的一切。
曾經見識過的死神達那都斯的小宇宙雖然恐怖,但是和安德烈亞斯此時此刻相比似乎也不過如此吧?在安德烈亞斯的身邊,那些詭異的暗紅色的小宇宙緩緩地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身影,那道身影無比的模湖,卻依然散著無與倫比的威嚴。
那是屬於神明的威嚴。
那是神明!
迪斯馬斯克的童孔驟縮,眼中滿是驚駭,滿臉的不可思議。
在阿斯加德的時日裡,在那嘈雜的酒館裡,在海倫娜的笑談間,安德烈亞斯的形象一直都存在。
他原本是阿斯加德的掌控者,大神奧丁的代言人希爾達女王身邊的手下,但隨著希爾達女王因病而深居修養身體,安德烈亞斯開始處理阿斯加德的事物。然後,這個在小鎮所有人口中都備受尊崇的男子喚醒了‘世界之樹’,給阿斯加德帶來了溫暖與豐收。
從未有人想過,這樣一個人,卻漠視手下利用小鎮的居民進行實驗,甚至害死了海倫娜。
同樣,沒有人想過,這個傢伙的體內,居然潛藏著一位——神明!
雖然迪斯馬斯克沒有見過也不可能見過大神奧丁,但只是看著安德烈亞斯背後的模湖身影,迪斯馬斯克就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阿斯加德的守護神奧丁。
想想也是,如果是大神奧丁的話,怎麼會允許自己的手下做出傷害阿斯加德的子民的事情?
“你們的小宇宙再怎麼提升下去也只是近乎於神而已。”安德烈亞斯的聲音緩緩降臨,在這無比死寂的‘黃泉比良坂’迴盪起來:“我啊,早已經是神了。”
迪斯馬斯克以為這裡可以讓他安德烈亞斯失去最大的助力——世界之樹,可是,這裡又何嘗不是他使用那一直被隱藏起來的力量的最佳地方呢?
“哇!”
迪斯馬斯克只覺得自己的五臟肺腑都在劇烈的震動,甚至這件越了以往一切的黃金聖衣帶來的力量,這一刻也好似如此的渺小。
他終於明白了神明和凡人之間的區別。
原來,真正的神明是人類再怎麼燃燒小宇宙,再怎麼越極限也無法越的嗎?
好不容易止住了後退趨勢的迪斯馬斯克身體微微顫動,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右腳腳後跟已經出了那條線——那條代表著深不可測的深淵邊緣的界限。如果墜落下去,那麼他將在一次去往冥界,再一次死去。
恐懼嗎?
絕望嗎?
還是說已經失去了希望的茫然?
神明的力量勢不可擋。
可是,似乎這個世界總會在絕望中留存一線希望。
而那一線希望在迪斯馬斯克失魂落魄的垂下頭的瞬間出現了,迪斯馬斯克目瞪口待著的看著那巨大的深淵的下方……他記得自己曾經無數次站立在這邊緣向下瞻望,他記得那下方那能夠吞噬靈魂的黑暗。
而現在,那裡面有什麼?他看到的是彷佛正在冰雪消融一般的黑暗,那些消逝了的,那些融化了的全是一片虛無。
那代表著什麼?
不需要去問,也不需要去得到回應,因為,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不需要再用言語去形容了。
迪斯馬斯克只覺得自己的內心世界一陣坍塌,在那無與倫比的震撼之下,他卻想到了那個人,那個即便是面對神明依舊無所畏懼毫無敬意的揮拳的男人。
這一刻,想起那位前輩的風采,想起那位前輩綻放著耀眼的光芒,想到深淵之下他所見到的景緻,他開始感覺到自己的心中,原本存在著的面對神明時的一絲絲猶豫或者說畏懼,此時已經消失不見。
甚至他感覺到自己的心中燃起一團火。
人類不只能夠反抗神明,還可以……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