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斷陣止。
韶寧驟然睜開眼,她睡在蓮花座下,續陣的香一斷為二,蓮花座上的執夷仍閉著眼,他眼尾紅,鴉睫無意識顫動,似在經歷巨大痛苦。
她坐在冰涼的地面呆愣片刻,低頭腳腕天命結顯現了身形,忙低下身子去伸手去解。
簡單的結在她手中亂得沒有章法,如何也解不開,欲哭無淚之時,一隻手攥住她手臂,將韶寧拉到身前。
韶寧手下摁著蓮花座,仰頭與執夷眼對眼,“師尊.....尊上。”
“事到如今,你還想解開天命結嗎?”
“姻緣臺只為有情人流轉。若你對我全然無意,天命結從何而來?”
“可我已經有道侶了啊。”她想抽出手,被執夷攥得更緊,“尊上又哄騙我入陣,又誑我解天命,結果只是想要這個毫無改變的結果嗎?”
執夷:“你有沒有想過,這就是燕執夷的既定命運。在三千年前你就已經成為我的道侶,難道還有誰能比我們早一步嗎?”
韶寧面上的表情一瞬間凝固,她被抱上蓮花座,失神地接受著他的吻,“你又騙了我什麼?”
“萬事皆有因果,過去的因結就如今的果。如果你沒有回去,燕執夷會死在了荒漠之中,你不會被天命結束縛,與我綁在一起。”
他將韶寧壓在蓮花座上,情不自禁在她唇角落下一吻:“我從燕執夷走到現在,歷經三百年無間之苦,捱過千年修行化為人形,都是為了今日重逢,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麼?”
溫熱的吻落到她鎖骨間,韶寧哆嗦著唇道:“你說,我為了未來去改變過去,結果因為被改變的過去而掌控了未來?”
“多麼荒謬!”
“如何荒謬?宿命就是如此,無論你怎麼走,最後結局都會指向同一個。”她衣裳敞開,懷中碎成兩半的小玉牌落地,出清脆的響聲。
指尖落在她光潔的背部,執夷對她的反應尤為熟悉,“就算你我沒有在三千年前相遇,就算燕執夷在大漠中死了,他依舊會下無間,三百年後成為羅睺的魂源。
“兇厄在羅睺成年尋妻之時找上我,要我為你護魄,以你我婚約為據。”
“重返深淵的你一無所知,想必不會接受和羅睺的姻緣。我既然被你拒絕,又對你沒有情意,何不直接選擇開啟陣法成仙封神?”
“陣法再起,你回到過去。”長指勾住韶寧脖頸間紅繩,他熟稔地往外一拉,“你看,宿命又一次聯結成環,我們相遇。”
系統洋洋得意:‘這就是我給你說的宿命,靈巔的自我修復能力很強的。’
它還想說什麼,眼前景象突然變成了雪破圖,靈巔自動切斷了它和韶寧的聯絡。
還沒脫完呢就把它遮蔽了......綠色健康版名不虛傳。
感受到身下人的抗拒,執夷直起身子,他撈起長袖露出腕間守宮砂:“我為你守身千年,你當真一點憐惜都不願給我。”
“又不是我讓你守身的,陣中那一夜並非我情願。”
執夷直言:“藥是你下的。”
韶寧反駁:“並非我本意。”
“你答應做我的道侶,後半生同我歸往相旖山,做一對神仙眷侶。還是說,這些你都在騙我?”執夷直直盯著韶寧的眼,他知道韶寧是在騙他,她不過是想借此消除燕執夷的業障。可他偏偏想要親口問她,只要韶寧願意繼續騙他,他就信。
她願意花心思騙他,定是對他有情意在的。
若她不願意騙他,他就為心魔所言付諸行動,把她關進不見光的獨屬於他的囹圄。
好歹與燕執夷做了幾日道侶,她怎麼不知道他露出這個神色就是在想壞心思,這個男人肚子裡全是壞水。
“那是因為,我,可是我現在......”話在喉嚨遊走一圈,韶寧偏過臉,眼睛正好對準他撐地的手臂,殷紅的守宮砂映入眼底:“我家裡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