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已至大婚。
天色將明未明之際,韶寧睡得正熟,被幾個宮人從被窩中拖出來,坐在梳妝檯上開始上妝。
她垂著頭打瞌睡,宮人將她頭用玉冠高高束起,冠上插金釵,釵下綴著數行珍珠。
珠穗冰涼涼的拍在面上,韶寧瞌睡醒了大半,面無表情地望著鏡中被貼珍珠面靨的自己。
憔悴,睏倦,但出奇的貌美。
宮人簇擁著她上馬,又有兩人端著紅燭走在前頭,燭光劃開夜霧,火光迎向天色。
燭龍張目,天光大亮。
她坐在高頭大馬上,眼前兩頂紅轎子,韶寧的手握住韁繩,想哪頂裡頭裝著江迢遙。
復而想到洞房要和長魚沅過,頓覺無趣。韶寧調轉馬頭,她出了宮,自長階走過,聽著街邊長魚氏族人的言語,心頭悶,面上還得掛起春風得意的笑。
有人羨慕她一娶兩個皇子,也有人質疑她:“駙馬這小身板,洞房夜吃得消嗎?”
韶寧面上依舊掛著笑,暗地裡攥緊了韁繩,自然吃不消,一個長魚沅她都吃不消。
待會拜堂後她喝多些酒,早早醉過去,剩下的步驟就交給長魚沅處理,她眼睛一閉一睜就行。
宮人燃燭,爆竹震響。韶寧雙手牽著紅綠牽巾,同兩位新郎走過香菸縹緲,燈火輝煌,登喜堂,拜天地。
宮人剪下一縷她的頭,一分為二,分別與兩位新郎的頭合做一結。
隨後兩位新郎被送入房間,韶寧被留下來招待賓客。
小皇帝不喜歡人多的場地,她站在芷君身後,眉眼黯淡,與滿堂的熱鬧毫無干係。
“皇嫂和皇兄大婚後就要走嗎?”
芷君摸摸她的頭,“不要傷心,總要習慣的。”
一位宮人繞過宴席,跪在小皇帝身前,將手中鮫紗蓋著的木案奉給小皇帝。
她掀開鮫紗,裡頭是一頂嶄新的粉珠冕冠,小皇帝無措地瞧了眼芷君。
......
韶寧敬完酒,面上洇著緋色,她被宮人扶著回房,推開房門見裡頭還坐著個新郎。
他端坐在床榻上,頭蓋鴛鴦蓋頭,瞧不出是何人。
宮人向韶寧遞來一根喜秤,她用另一端挑起蓋頭一角,然後迅放下去。
“韶寧,快給本王掀開!”
長魚沅不吃不喝在這坐著等了她半日,全靠一腔遲來的少年心事在這撐著,她掀起蓋頭看見是他立刻就放下去,怎麼,他就這麼不受她待見?
韶寧拿著喜秤為他挑開蓋頭,睜著醉眼瞧他從床下抽出一把刀,她嚇得往床內縮,得到對方一個輕飄飄的眼神。
他嫌棄韶寧的慫性子,伸手削了韶寧一縷青絲,又削下一縷自己的,合做一結。
長魚沅起身倒了兩杯交杯酒,回頭時見韶寧躺在床上,呼吸平緩,已然睡著。
攥著她肩膀搖了搖,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他自個兒壓著火氣飲下兩杯交杯酒,還得彎下腰伺候她脫鞋上床。
長魚沅為韶寧脫了裡三層外三層的衣裳,指尖停留在褻衣衣襟時瞧了一眼熟睡的韶寧,停住手沒再動作。
他像往常一樣尋著她的唇討了個吻,擁著人陷入夢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