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寧第二日半夢半醒間,只覺肌肉痠痛,像運動過度。
她睡眼朦朧地抬起雙手,不知道為什麼被磨得有點疼。
迷迷糊糊看了一眼,她翻身準備繼續睡覺,礙於禁錮著腰肢的手無法大幅度動作。
韶寧昨夜的記憶甦醒了部分,以為是執夷,卻在模糊光影間瞧見一張陌生的臉。
陌生,驚豔。
定睛一瞧,韶寧忽然清醒得可怕,她僵直身,張張嘴說不出話。
她又覺得自己是在做美夢,掐上大腿肉,真真切切地疼。
學到用時方恨少,她不知道怎麼形容枕邊人這張面容,只能一言概括地說,他是美貌的終極點。
完美到可以入畫的一張臉,畫師把每一分都把握得剛剛好,反覆修改後勾勒出一張完美無缺的臉,又取來寒冰琢磨。
他閉著眼,側躺在韶寧身側。
鴉睫輕掃在眼下,雪作衣,冰為骨,清冷涼薄,無情如最高不可攀的一枝瓊枝。
偏生眼尾勾了一抹紅。
天底下的好顏色都匯聚此處,薄唇挺鼻形狀極好,唇色不點而含丹。兩道淺墨色長眉斜飛入鬢,眼尾的淺紅色映著眉心一道紅線,似灼灼桃花點綴在料峭寒山間。
攝魂春意,清冷山色,盡在眉眼的欲說還休之中。
是一眼就能分辨出的男相,擔得起‘姿容絕豔’四個字,貌美而不失男子的俊朗。
韶寧上次聽見捻花榜為美人排序,還停留在魏枕玉和燕執夷那一遭,此後修真界已經很久沒有評出個什麼個第一美男了。
因為他們意識到修士個個不醜,各人喜歡各人的,最後只會變成追求者財力的比拼。
原以為是審美標準不統一,今日才知是顏值的上限不夠。
她今天開了眼界,愣愣地沒有反應。
溫賜聞聲睜眼,淺色眸子清淨若水,神色平靜,直視韶寧。
他沒有鬆開圈著她的手,表面上不動聲色,內裡忐忑不安地等她的反饋。
韶寧不說話,她的目光落到銀上,驀地反應過來。
這是溫賜?
這是溫賜!
不是說相由心生嗎?
白瞎了一副帥臉,怎麼有人內心陰暗,結果生出這麼臥槽的美貌啊?!
她甚至想用牛x兩個字形容他的臉,或者是驚天地泣鬼神,文藝的、更貼切的實在想不到。
韶寧肚子裡倒不出墨水,只能面對他的臉流口水。
斯哈斯哈。
她目光下移,他沒有扣單薄褻衣的最上幾顆釦子,脖頸和鎖骨間殘留著旖旎的紅痕。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意識到自己的花痴,她別過臉,努力不去不看他。
“你,你怎麼長出臉來了?嚇我一跳。”
說話時她感覺這事和自己有點關係,畢竟和溫賜相處得最多的就是自己。
韶寧眼神飄忽,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