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次沒著急抽出袖子,而是直截了當地應了下來。“不然呢?我留在這裡和上神過家家敘舊嗎?”
“我想這不合適,我們還是劃清界限好,畢竟我家中還有夫侍。”
“夫侍,”他笑得譏諷,“你的夫侍是燕執夷,還是他的好友溫賜,”
“或者是殺道之主商6?”
聽見商6的名字,韶寧想到昨夜無果而終的告白,心跳一滯。
她還沒有給商6一個答覆,甚至是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麼答覆他熾熱的情感。
韶寧對他還沒有情人間的喜歡,只有憐惜與愧疚,摻雜著複雜的感情。
正是這份憐惜讓她不忍看他唯一的希望落空,又不忍騙他。
遭了,一晚上招上兩個男人,面前還有個甩不掉的。
見韶寧為商6愣神,魏枕玉覺得他都要瘋了,薄唇緊繃成線,厲聲質問:“韶寧,站在你面前的是我,你為什麼偏偏要去記掛其他人?”
“你的眼中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我,他們個個都是窮兇極惡之徒,憑什麼值得你如此牽掛!”
韶寧被昨夜兩個男人鬧得一個頭兩個大,她不願與魏枕玉在此處過多糾纏,加快了上山步伐。
“就憑你只能在我眼前,而他們在我心裡。這個答案,你可滿意了?”
今天的天色不好,天際開始灑下細雨,雨珠從小到大。
見她不留情地往上走,魏枕玉愣在原處,細雨灑在面上,冰冷讓他感受更加真切。
沾了雨露的道袍溼冷,貼在身上寒意入骨。
他骨子裡都是冷意。
看著韶寧毫不留戀的背影,魏枕玉一時難以分辨,在寒冷刺激下,他究竟是更加清醒,還是被愈加瘋狂。
他的四肢,他的神識,被她片片凌遲。雨珠如刃,刺入皮肉時疼得他想蜷縮著身子,大口喘氣。
魏枕玉壓著聲音,忽然道:“如果,我殺了他們呢?”
那樣一來,她的心是不是就空下來了。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入韶寧的耳中,她步伐驟停,猛然回頭看向魏枕玉。
她站在高處,像極了上次在藏書閣的相遇。
那日韶寧站在高處,說出的話字字誅心,急切地想要與魏枕玉一刀兩斷。
她在看他,可是眼裡分明就沒有他。
現在她也站在高處,垂下來的眼裝滿了震驚,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這次,她總算看見他了。
雨越下越大,泥濘的路讓往上坡的魏枕玉走得更為艱難。
他滿不在乎,緩慢地向上走向韶寧。偶爾扶著樹幹喘氣,他堪堪停在幾步外,向上仰望她。
卑微低下的姿態,眼中壓抑著放肆猖獗。
他從來沒有這樣直視過他人,第一次把無限放大的惡意遞給心上人看。
“商6就在雲煙鎮,就算他逃了,我也能殺了他。”
“他為了你殺了這麼多人,現在我就用他開刀,為民除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