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
他微微頷,施施然地叫她主人,“主人喚我淨琉璃即可。”
察覺到她的疑惑,淨琉璃解釋:“主人所見的小鏡妖是意識衍生體,他作惡的時候用的是我的名字。”
“哦,”她乾巴巴應了,“既然前輩已經醒了,那我們現在就把主僕契約解了吧。”
韶寧尷尬地笑了笑,繞著手指道:“我還不會解這個,只知道能解開,當時情況太緊急,就讓小鏡妖先認了。”
那隻鏡妖太危險,解了靈力網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加上當時韶寧又不得不依賴他逃跑。
她只記得原著說過可以解除主僕契約,輕飄飄地一句帶過,並沒有具體說明方法。
淨琉璃面色溫和,他沉吟片刻,“主僕契約好解,只是有一定的時間限制。”
聽他所言,韶寧翻譯了一下,主僕契約有保護機制,有三年的解散冷靜期,除了造成一方嚴重傷害的情況外,就算雙方同意也不能在冷靜期解散契約。
她傻眼了,但見淨琉璃未露出嫌棄神色,“主人身負重任,讓我跟著主人百利無一害,希望能助您早日事成。”
他像在說今天吃什麼般平淡,絲毫沒有把自己當做別人靈寵的恥辱,小鏡妖認主的時候都象徵性反抗了幾下,雖然沒什麼用。
韶寧不解:“你不害怕我天天驅使你做不喜歡的事情嗎?”
“這些日子我雖陷入沉睡,但對主人的言行有目共睹,主人心善,並非惡徒。”
韶寧不知道,但是淨琉璃對自己的性子瞭如指掌,他自修真界開創不久,就有了神識。
當初只有一縷微弱神識時還想去和眾人爭一爭高下,後頭看的人和事多了,那股少年氣也被時光消磨得所剩無幾。
奮進,不如躺平;努力,不如等死。
哇,真理。
加上後頭意識分裂,小鏡妖們活潑又吵鬧,今天這個打了那個,明天那個又欺負了另一個。
面對他們的哭鬧嬉笑,淨琉璃表情平和,其實內心一片荒蕪,寸草不生。
不然他也不會一睡,直接睡到小鏡妖錯下神諭,挑起長魚氏內亂。
如果不是怕水鏡一族消散,他真想一覺睡到死。
韶寧看起來是個不好意思麻煩別人的人,她身邊大能又很多,應該很少地方能用上自己吧。
他嘴角弧度不變,笑得隨和,暗自想道。
如果韶寧知道他內心所想,她大抵就知道自己遇上了鹹魚,終於碰上千年難逢的知己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要去明光宮,你和我一起嗎?”
淨琉璃點頭,明光宮比白玉京還安靜些,都是斷情絕愛的修士,能生出什麼事。
他應了韶寧,她把金蟾的銅幣攥在手裡,收拾好東西后推門。洛殊觀煮了碗粥,薄在蹲在房門邊等她。
他廚藝不算好,但是有一顆餵飽妻主的心,空閒時候跟著長魚阡學做飯。
長魚阡的脾氣比魏枕玉好太多,並且十分大度。他面對韶寧一屋子各種各樣的夫侍,從來沒有黑過臉,都是笑臉相迎。
粥燙手,外頭包了一層布,還是燙紅了他的指腹。洛殊觀聞聲起身,見著韶寧時話沒說出口,見到了她身後的淨琉璃。
男人......又一個老男人,他抱粥哭著跑了,她還是這麼喜歡老男人。
洛殊觀跑了,旁邊房門從裡開啟,魏枕玉目光落到淨琉璃身上,微微頷。
算是一個故人。
他看向韶寧,識趣地沒問他們關係,只問:“你要回明光宮了嗎?我能不能和你一起?”
她回去是準備和溫賜培養感情的,韶寧面露難色,沉默代替了她的答案。
魏枕玉八成受不了,她怕他再次瘋。
他黯淡了神色,如同以前在深淵一樣對韶寧道:“我等你回來。”
韶寧出門前把銅錢給金蟾,它和九尾狐在曬太陽,沒有準備離開的架勢。
金蟾舌頭捲走銅幣含在嘴裡,它準備道謝,張嘴銅幣掉了,金蟾跳著去撿,再張嘴道謝,又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