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她已經翹班三天了,被開除都不過分。
痛定思痛後,她先回撥給了同事小珺。
「餵?西棠姐你終於接電話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對了,韻泠姐讓你畫的禮盒圖稿你畫好了嗎?店鋪那邊要加急上,工廠那邊已經聯絡好了,你把圖紙發過來吧,實在不行,韻泠姐要親自上手搶你功勞了哦!」
「哦還有,你上次不是修復了一隻仿造的什麼魚紋花口洗嗎?館長看了我拍的照片,他想調你去文保修復部門呢!這可是博物館的核心部門!」
許西棠靠著欄杆轉了個身,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問:「真的假的?」
「當然真的啊,館長說你是可塑之才,要栽培你呢,不過你還要經過一些考察才能進那個部門。」
剛開機,又有電話進來,許西棠只好說:「小珺,圖稿我畫好了,但我現在在外邊不方便用電腦,等我回去就發,我有電話先掛了哈。」
結束通話後,她也沒仔細看就又接了。
是鄭莉萍。不用猜,一定是打過來罵她的。
「許西棠你瘋了是不是?你不是在酒店嗎?我限你今晚十點必須進家門,否則以後你都別進許家大門了!」
「媽,我現在不在申城,我在香港,你讓我怎麼在十點之前回去?」
「你說什麼?你在香港?你跑那麼遠的地方去是不是成心的?明天就是你的訂婚禮,你讓我怎麼和晏家人交代?」
「媽,我說過這門婚事我不同意了,我不是一早就跟你說讓你們把訂婚禮撤掉嗎?你們自己不聽,以為我是唬你們玩兒,現在又來怪我,我很委屈……」
「你還委屈?我們就不委屈了?我們養你十幾年真是白養你了!當初還不如養一條狗!」
她說不出話來,鼻頭一酸,握著手機發懵,手機快從手裡滑下去的時候,身後傳來晏西岑的嗓音:「西西?」
她回過頭,迅結束通話電話,但因為手抖,手機還是從手裡劃了出去,一下落進了海里,她急忙轉身去夠,哪裡還有蹤跡,她拼命趴在欄杆上,極力往外探頭,快要掉下去一般。
晏西岑眉心一沉,上前抱她下來,摟在懷裡,沉嗓對她道:「別跟我講,你要跳下去。」
「……不是,我手機掉海里了。」
「掉了再買的。一部手機值得你以身犯險?」
「……我沒有,只是下意識的一種本能的反應。晏叔叔,你剛剛很擔心我是嗎?」
她的眼睛濕漉漉的,帶著夜色淒迷的霧氣,好似要哭一樣,而她的語氣,很可憐,像在找人施捨。
晏西岑不知為何,心上像被什麼刺了一下,下意識摟緊她的腰,一隻手輕撫她的後腦勺,語氣變得溫和:「是。很擔心。」
她心頭一哽,靠著他的胸膛紅了眼眶。
「晏叔叔,謝謝你關心我。我沒事了,只是剛剛……有點兒冷。」
「冷?」
晏西岑再度抱緊她。
海風瀰漫,夾雜著煙火散盡後的硝煙味,煙花秀還在繼續,夜空很美。
半晌,她抬起頭,有些抱歉道:「把你衣服弄髒了,你不會怪我吧?」
「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