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媛嬌滴滴地問:「方總,人家嗓子都唱啞了,你還要人家唱啊?」
方莒生笑:「你不唱換你那姐們兒唱唄。」
於是另一位花旦開口唱:「天上掉下個林妹妹,似一朵輕雲剛出岫……」
方莒生跟不上節奏,也不會多少琵琶曲,指法變得亂七八糟的……
許西棠把眼眯了眯,她喝得微醺,聽見這聲調兒婉約,琵琶音卻很糟糕,便將身子歪過去靠在晏西岑身上,腦袋也暈乎乎地歪在他頸窩裡,一邊輕輕吐氣,一邊用一種撒嬌似的口吻跟他說:「你朋友彈得好爛啊,要是我老師在場,一定上去把他琵琶都折了……暴殄天物!」
這撒嬌的架勢,最後一句還說得那麼大聲,方莒生把指一住,花旦也停了唱腔,一屋子人望過去,他們跟見了什麼不得了的畫面一樣,瞠目結舌的,他們哪裡見過,晏西岑會讓女人這樣坐他懷裡撒嬌?
方莒生忍不住道:「喲,晏總,您這小女朋友喝醉了吧?喝醉了給醒醒酒啊,怎麼拆我的臺?」
一屋子的人笑。
方莒生旁邊坐著隋南喬,她腿上搭著一條毛毯,不敢歪斜地坐,怕失去風度,她雖然混跡娛樂圈,但潔身自好,從來不會在男人面前這麼放縱,這許西棠真是不知羞恥,當這麼多人的面也敢坐男人懷裡撒嬌,她很不恥,心裡又恨恨的,忽然看見方莒生手裡的琵琶,靈機一動,便湊近方莒生耳朵邊低聲說:「方總,這位許小姐,是國樂大師宋錦雲的愛徒呢,善琵琶。」
方莒生有點兒醉了,也就沒多想,就笑著跟大夥兒說:「讓許小姐來彈一曲怎麼樣?宋錦雲大師的徒弟,一定技驚四座!」
其他幾個老闆本來想附和的,但一想,靠,讓晏西岑的女朋友給他們彈琵琶祝興,他們多大臉啊?
於是都不敢,柳總幾個都裝喝酒吃菜,只有方莒生一個人在那兒樂,然後兩個花旦不懂這些,也不知道許西棠是晏西岑的女朋友,兩個就起哄說:「許小姐,你來彈一曲吧?我來唱!」
隋南喬半笑不笑地坐那兒喝茶,姿態慵懶,一副看戲的姿態。
許西棠喝得醉了,腦子不怎麼清醒,也沒覺得給幾個老闆彈琵琶有什麼不妥,便笑著答應了,可她剛站起來,就被身後一股力道拽了回去,腰上的大手圈得她緊緊的,幾乎要勒進血肉裡的力道。
她迷迷糊糊抬眼,看見幾個老闆和花旦都望著她這裡,於是緩緩扭過頭去,問:「你做什麼啊……」
晏西岑圈緊她,冷冰冰地望了一眼眾人,下一秒,唇輕輕貼在她耳珠上親了親,又親親臉頰,並不逾矩,但很曖昧,目光裡甚至讓人看出幾分寵溺,驚得一屋子的人話也不敢再說,也不敢起哄了,這哪裡是一般的女朋友,這分明是要寵上天的節奏!
晏西岑的音色沉下去:「不許彈。」
許西棠眨眨眼,說:「為什麼不准我彈啊?方老闆彈得那麼難聽!浪費這麼好的焦尾琵琶!比牛叫還難聽!」
方莒生:「……?」
眾人心驚膽跳的,這許小姐,還真敢直言不諱呢,他們都不敢說。
下一秒,只見高山白雪般清冷矜貴的男人繼續將許西棠摟進懷裡緊緊抱著,一隻手慢條斯理地替她攏了攏長發,深邃清冷的目光幽幽地落在她眼睛裡,如同星辰在黑夜裡沉淪。他音色低沉地貼著她的耳珠說了句:「回家彈給我聽。」
許西棠怔了怔,隨即呆呆地點了點頭,腦袋鑽進他頸窩裡,又抬手抱緊他的脖子,應了句:「哦。」
一屋子的人就看著兩個人卿卿我我,但沒人敢出聲打擾,兩個花旦見這架勢都不敢再起哄,而幾個老闆也心裡有了一個譜兒,這位許小姐可不是供他們談笑取樂的!
方莒生醉醺醺的,咬著牙笑說:「怎麼不可以彈啊?我聽說許小姐技驚四座,別是吹的吧?」
隋南喬正從驚愕中回過神來,聽方莒生又提這事兒,於是一咬牙,加把火,道:「許小姐在黎城音樂節可是大放異彩,的確是……技驚四座。」
下一秒,只聽晏西岑用冷冽的嗓音說:「確實,技驚四座。不如,你回去看影片,重溫一下,我未婚妻的琵琶是如何技驚四座。」
此言一出,一桌子的人瞬間又驚呆,兩個粵劇花旦更是驚得眼睛都瞪大了。
原來人家是未婚妻呢!
隋南喬怔了怔,錯愕地看著晏西岑冰冷的目光,他對她說話的態度,是那麼的不留情面!他就那麼護著這個許西棠嗎?
廚娘端了醒酒湯上來,方莒生喝了醒酒湯之後緩了緩,清醒了不少,隨即讓廚娘上了水果拼盤和一些茶點,又安排兩個越劇花旦繼續唱小曲兒,兩個花旦一個唱一個彈,眾人說說笑笑,沒人敢再提讓許西棠出來彈琵琶祝興的事兒,誰敢!
屋子裡熱熱的,暖氣開得太足,許西棠的臉都熱紅了,加上喝了幾杯果酒,她眼睛裡都是霧氣,腦子也介於清醒和糊塗之間,不知現在何年何月何時,她只記得自己從傅老家裡出來,然後莫名其妙在十七號院吃飯喝酒聽小曲兒,還有人要她彈琵琶呢,她可想彈了,但某個人不讓她彈,她拗不過這個男人,但是她好覬覦方莒生那把燒槽琵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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