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對他調整,半晌,感受身後一道熾熱的目光盯在背上,她咬著牙控訴:「晏叔叔,怎麼可以在這裡?你好過分。」
「不在這裡就可以?」男人笑問,摟她過去,一隻手攏她的發束,指節穿行在她烏髮間一遍一遍地弄,話語裡飽含深意,意有所指。
許西棠:「……」
她紅著臉,想到自己的發言很不妥,又不敢駁回去,只裝作什麼都不知,背對他整理自己的髮鬢和服裝……好過分,剛才他竟然還拉著衣服往上推。
被拉回去抱了會兒,一隻手又撩過她凌亂的發。
剛才拉扯,她別在後腦勺的絲帶發卡鬆鬆垮垮,此刻可憐兮兮地勾著髮絲掛在發梢,他慢條斯理替她順了順發,別好,一氣呵成。
不願久留,他帶她離開星雲國際。
一路驅車至檀宮。前庭草木葳蕤,十一點,夜深露重,四月末的天氣還有些涼,空氣濕潤又冷,下車時,許西棠冷得發抖,攏著他的外套站在臺階下等他。
他站在花圃前接電話。
她眯起眼,忍不住望他。
滿庭院的花花草草在春日裡散發迷人香氣,頭頂的星光發著冷光,攜路燈的昏黃,構一幅生機勃勃的春日圖。
他側著身子,暖色調的路燈打在臉上,線條分明,一半陰影,一半籠罩星光,給人一種深邃的清冷,可是,她想到在星雲國際的品酒室,他放縱地對她……一時臉紅耳熱。
恰在此時,他接完電話,直直掃向她,目光飽含深意,唇角微上揚,結束通話電話後他朝她幾步走過來,她下意識轉身背對他,幾秒鐘,腰被人從後圈住。
她才扭頭,他已吻上她的唇,蜻蜓點水般,一下一下吻著,問:「今晚留下來。好麼?」
「……」她退開一些,猶豫地遲疑,「不要,我家在本城,晏總,我下班了,你要違反條約嗎?」
晏西岑圈緊她腰,一隻手抬起,掐住她下頜,語氣有些冷硬:「剛剛問你,你沒拒絕,我以為你同意來我這裡。許秘書,這是反悔了?」
「哦,算是,我剛剛沒有反應過來,你饒了我吧。」
晏西岑驟然鬆開她,神色意味不明,轉頭對阿叔道:「阿叔,送許小姐回家。」
不止許西棠,連阿叔也詫異半秒。阿叔點頭,再度拉開普爾曼的車門。
他感覺到少爺生氣了,少見的,生氣了。
記得很早時,大約是十年前,那是少爺第一回 領女朋友回家。
也是那時候,一直給少爺做司機的一個阿叔身體不好退休了,於是他頂上。
初來乍到,他對少爺的一切都很好奇,但他只是一個司機,不敢探究太多。
相處下來,只知道少爺看著冷淡,對事事漠不關心,但其實,少爺對人很有禮貌,從來不對家裡傭人發火,有時候甚至會體諒他們,給他們放假、發獎金……由此推斷,少爺是面冷心熱的那種人,當然,少爺確實很有威嚴,一天天成熟、直到蛻變成可以獨當一面的男人。
成年後,少爺比以前更有壓迫感,也許這大概是養尊處優的高位者天生就擁有的一種氣場吧。
事實上,這麼多年過去,這位許小姐只是少爺第二個女朋友。
看得出來,少爺喜歡她,因為少爺看她的眼神不會騙人。
十年前,他有幸撞見過少爺和初戀吵架,只有那麼一次,因為之後,少爺便和初戀分手,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其實這些年,他們一直還有聯絡。令他驚訝的是,比起初戀,他能感覺到,少爺竟然比初次談戀愛要更為不冷靜,至少少爺對那位初戀,從來不會發火,或者說,那一個挑不起少爺的情緒,而許小姐可以。
普爾曼行駛在兩旁種滿梧桐的道路,空氣裡還混雜夾竹桃的香甜。夜色溫柔又甜美。
阿叔開車很慢,不時會看一眼後視鏡。許西棠坐在後邊,懷裡抱著包包,眉頭緊皺,好像後悔和少爺分開。
阿叔道:「許小姐是不是在為少爺忽然變臉感到鬱悶?」
許西棠正亂七八糟地瞎想,聽見阿叔跟她講話,臉上掛起笑:「是啊阿叔,他怎麼忽然間就生氣了?我說話有得罪他嗎?還是因為我出爾反爾?他意圖那麼明顯,我只是想謹慎……一些。」
合約關系,當然不可以當真,她要謹慎,對,謹慎。
如果,她輕易朝他的沼澤陷進走,她會爬不出來,不會有人拉她一把的,她只能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得意忘形,因為他好危險,時刻都在引誘她投降。
車子駛進西府華庭,慢慢泊到許宅庭院,阿叔拉開車門,立在車子旁邊微笑著說:「那說明少爺他很喜歡許小姐。」
「什麼?」
她下車的時候腳差點一崴,驚愣著望向阿叔。
阿叔關上車門:「少爺只對自己喜歡的東西表現喜怒哀樂。」
「……」她摸著有些燙的臉頰,「可是,我又不是一件東西。」
阿叔微笑:「人也一樣。」
「……」
阿叔嘆了口氣:「少爺也是人,也不是一開始就有活了三十年的經驗,不是一開始就沉穩、老成、不露悲喜,他也有過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三歲、四歲、五歲、六歲……我瞭解到,晏家這邊,當時是打算由長子繼承家業,這很天經地義,也更合適,夫人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快樂平安地長大,可惜,姜家後繼無人,既然晏家有了繼承人選,少爺的外公就要把少爺打造成姜氏的繼承人,所以少爺的童年很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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