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啟弔頂大燈,很亮,她眯起眼,笑問:「做什麼啊?」
「許小姐,替我選一條。」
「哦。」她唇角勾笑,「你喜歡哪種顏色?」
「你挑,怎麼問我。」他半笑不笑看她,湊上來吻了吻她的唇角。
她乖巧地任他親了會兒,然後推開他,專心挑領帶,她很認真,一條一條的放到他身上比。
他穿淡藍色的襯衫,好像深藍色挺搭的,於是她挑一條深藍色純色領帶,隨手掛上他脖子,手指靈巧地穿來穿去、打結,一分鐘不到,替他繫好一個飽滿的領結。
晏西岑摸著飽滿的結,若有所思。
「不是隻會溫莎結麼,這次是什麼。」
她摸了摸臉,不好意思地笑:「呃,我無聊,跟著教程亂系的,你等等,我找找看是什麼結。」
「……」
她翻手機找了半天才找出來,跟他介紹說:「Trinityknot,三一結,據說來源不明,可能是像我一樣無聊的人在家研究怎麼系領帶創造出來。」
這種結非常美,用三個部分交織成一個完美的三角,只能用質地輕薄的領帶來系,否則會讓領帶結顯得粗重。
不同質地的領帶打出來的Trinityknot效果會有所不同,她選的這條緞面質感很光滑,打這種結,視覺效果會十分華麗,非常適合晏總,他就應該如此華麗。
怕鬆掉,她於是跪在床邊替他調整,卻越系越緊,感覺想勒死他。
「西西,不用這麼緊。」
「不行的,這種結一定要系得很緊,不然很容易鬆垮掉,今天風很大,你也不想在重要場合忽然成為焦點吧。」
晏西岑笑了笑:「重要場合哪兒來的風。」
「你總要在室外走兩步吧?風一吹,你領帶一揚,吹走了被人撿到怎麼辦?萬一被女人撿到,她來跟你搭訕,幫你係領帶……」
想到這種艷遇畫面,她努力甩了甩頭。
男人扣住她越系越緊的手,淡聲開口:「擔心我有艷遇?」
她一晃神,被他抬起下頜無端親了一下,於是第一時間選擇嘴硬:「我沒有擔心!晏總,你不要給自己加戲!」
他親她耳珠,沉下嗓:「吹掉沒關係,我自己會系。許小姐,別擔心。」
「哦……我才沒有擔心。」
.
晏西岑在七點半出門,他沒有陪姜苓月吃早餐,因為有許西棠,他似乎刻意將女友留給母親審視。
這很像他的作風,遇到阻力,不會退縮,而是選擇直面。
在他的人生信條裡,退縮的人只會越挫越敗。
姜苓月畢業於英國皇家藝術學院,不止淺水灣這一套,深水灣、太平山、春坎角、九龍塘,還有多加利山、石奧半島……姜家在港島的住宅,有半數房子的室內設計出自她手。
當年她也有志向做女強人,父親姜兆陽得知她志向,特意在寸土寸金的中環替她租一整層樓做她的個人工作室。
她得知父親的大手筆,哭笑不得,當年她不過初出茅廬,作品為零,佔這麼大塊地方開公司,她自己都覺得好笑,那棟商業樓在國金中心附近,背後持有人一年收租幾十億,租金單價每平米也過了兩千港幣。
她創業只需一間小小的辦公室,父親卻如此誇張,租下一整層樓給她。
為避免尷尬,兩個對彼此都不算太熟的女人邊吃邊聊,雖說食不言寢不語,但真正遵守如此條規的人,怕是找不出幾家人吧,除非是啞巴。
她們聊化妝聊美容聊包包聊珠寶甚至聊便秘後如何優雅應對,總之,就是無所不聊。
起初,姜苓月很拒絕跟一個小自己四十歲的女孩子談這種粗俗的話題,因為她是不會便秘的,但這個小姑娘有點兒沒眼力見,或許,她故意傷害她,所以在這種時刻跟她聊這種很不優雅的話題。
但這姑娘說話很有,於是選擇暫時原諒她。
姜苓月最終還是成功扭轉了局面,她們又聊回女人最關心的話題。
得知許西棠竟然不怎麼護膚,面板居然還如此水嫩光滑,姜苓月難以置信,她不信有人比自己年輕的時候還要天生麗質。
「你說你從來不護膚不用任何美容儀也不用洗面奶?」
「是的阿姨,我面板角質層太薄,試過很多種洗面奶,臉部總是過敏……後來我乾脆不用洗面奶,只用清水洗,偶爾化妝,才會用清潔產品。」
「……」
許西棠很警惕,她一直小心翼翼,努力不讓姜苓月感到鬱悶,所以說話總往輕鬆的地方帶,但她懂得,無論談論什麼話題,都應該有一個分寸,所以剛才她不小心被正好便秘的佩蒂特帶溝裡,很快就過了便秘的話題,因為姜苓月是個優雅了一輩子的女人,是不會下凡的,如果下凡,姜苓月或許更願意死掉。
她做過功課,瞭解到,姜家三十年前遭遇過一場危機。
雖姜家將子女保護得很好,鮮少有什麼傳聞見報,但人只要不是與世隔絕,就不會有秘密。
姜氏置業董事長姜兆陽和太太育有四個子女,三個女兒,一個兒子。只可惜,還是躲不掉人丁凋零的命運。
大女兒在一場空難中喪生,二女兒為情所困,最終選擇遁入空門不理世事,三個女兒,只有姜苓月有幸過相對完整的人生,姜苓月嫁人生子,在家被父母寵愛,嫁人後被丈夫寵愛,有一個耀眼奪目的兒子,似乎沒有吃過任何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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