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準跟我搶啊!”老翁撩袖子,裝模作樣攔著老夥計們。
水爺笑道:“胡說什麼,一起去。”
與他們相同想法的還很多。
十幾天前,溫雲昔的大禮包大家都記得,特別是有些愛顯擺的,天天給人吹噓他們如何吃綠豆湯,如何燉大紅棗,饞得大家又懊惱又期待。
“希望是來鬧事的。”
“我也希望。”
“咱們人這麼多,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們。”
“哈哈,待會跟在哥們後面,我帶你們衝鋒。”
“走走走,快到前面去搶好位置,別到時候打完了你還沒擠進去。”
“對,一起。”
被溫雲昔免費養著的食客們個個摩拳擦掌,都想有個好表現,給家人掙個大禮包回去。
旁邊工地上做工的也都停了下來,個個面色不善地看下那群人,手中的扁擔鋤頭握得越來越緊。
每日二十多文的工錢,管吃管住,各種吃食管飽,上哪去找這麼好的東家。
不管是誰,敢來掀他們鍋,他們就掀了對方的頭蓋骨!
坪西壩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排隊看診的人紛紛聚在高臺下,下意識地守護臺上帷幔中的“溫雲昔”。
溫神醫正在為他們求神藥,不能被人打斷。
沈翠筆直地盤腿坐在帷幔中,緊張地嚥了咽口水,悄悄往秦鈺那邊瞟。
因為纖細的身材與溫雲昔頗為相似,溫雲昔便將她從食鋪中換到了這裡,天天裝神棍模樣。
工作內容不難,就是盤腿坐著,時不時低聲念幾句祝由詞。
除了腰痠外,沒別的問題。
衝到最前面的人突然聽了下來,不敢置信地大喊道:“三王子,是三王子來了!”
眾人再去細看那些人的模樣,衣著統一,腰釦藍帶,是桑傢俬兵。
沒人再敢往前,個個捂著臉往後退。
三王子是他們族長最寵愛的兒子,很有可能是下任族長,也是下任瀾州宣撫使。
不是他們這些普通百姓可以招惹的。
桑敖鄙視地看著退後的人,目光在他們手中的石頭木棍上掃過,訓斥道:“都給我滾回城裡!”
不過是些吃食,就被溫雲昔簡單收買,鬧出那些荒唐事,若不是涉及人數太多,他都想一個個吊死。
人群后退,水爺他們卻開始往前走。
“見過三王子,不知殿下來……”水爺恭敬行禮,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桑敖打斷。
“老東西,這裡沒你說話的份!”桑敖目光定到高臺帷幔處,“溫雲昔,滾出來!”
沈翠渾身劇烈抖動起來,她記得這聲音。
弋紅飛察覺到她的異樣,想起涼主薄供出來的那些事,心中對桑家人的厭惡更甚。
她起身用壯碩的身軀為沈翠阻擋桑敖打量的目光。
桑敖眯著眼打量了她會,氣笑了,“弋紅飛,閃開!”
又是這女人,弋家早落魄了,真以為他會顧忌那些殘兵弱將嗎?
簡直笑話!
弋紅飛挺了挺胸膛,朗聲道:“溫神醫正在為我們祈求神藥,若被人打斷,惹惱青竹藥神,此族將永得不到恩賜神藥。”
她看向桑敖,“三王子,你真要不顧佔玥族人的死活嗎?”
此話一出,下面一陣譁然,原本散開的人又漸漸聚攏起來,他們確實懼怕桑敖,但若因此得不到神藥,他們會後悔一輩子。
“哼,胡說八道!”桑敖抽出一把刀就朝帷幔扔去。
弋紅飛手一抬,就將那刀輕鬆借住,順手甩到桑敖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