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嶠沉默，然後搖頭道：“至少會讓你帶來。”
溫雲昔對他的回答並不意外，攤手道：“是吧，所以你就出現在了這裡。”
她將蘇嶠騙來水依族的理由很簡單，一來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二來則是與曈雲交換了條件。
曈雲陪她去桑府辦事，她就讓蘇嶠來水依城幫曈雲慶生。
蘇嶠深吸口氣，咬牙道：“你給我等著。”
有時候真不怪他坑溫雲昔，這人實在是自找的。
“蘇公子可是有哪裡不適？”曈扎一直注意著蘇嶠的動靜，見他面容扭曲，忍不住關心地問道。
蘇嶠連忙抬手抹臉，恢復成一貫的笑模樣，“多謝曈族長關心，我只是被水依城的美激詩性，偏偏如何選詞都不足以形容，有些糾結罷了。”
曈扎滿意地點點頭，被蘇嶠話裡的恭維奉承得頗為受用，雖然不知道為何糾結會那般模樣，但也只以為是中原文人的習慣沒有再細想。
溫雲昔忍笑，別的不說，蘇大狀元應變能力實在強。
不過嘛……
“那就有勞蘇狀元了。”同來迎接的長老笑著拱手。
一句話為族中換來一詩，划算得很。
蘇嶠乾笑著應下，趁眾人不注意時又去瞪了眼溫雲昔，都怪這人坑他！
最開始蘇嶠還滿腦子想著坑回去，隨著越走越深入，他根本顧不上再想這些。
他對水依族的印象最初是來自張村長那些人，以為他們真如傳言那般買賣人口吃人肉。後來知道水依族是被冤枉潑髒水的，對水依族也未改觀多少。
在他眼裡，瀾州就是個半開化的蠻夷之地，水依族即便未有那些行為，本身也是蠻族。因此他在山上的那幾年都只敢在半山腰，也刻意躲著可能上山的道路，就怕哪天遇到水依族的人被逮了去。
直到與曈雲等水依族人接觸，他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水依族不僅自有文化，有些制度甚至比中原更合理。
現在，他的感覺又有所不同。
姿態各異的房屋，爭奇鬥豔的花圃，笑容滿面的族人，以及練武場勤奮的少年們，和樂又美好，仿若世外桃源。
路過一處時，蘇嶠好奇地停下腳步。
“這是在做什麼？”
曈扎朝遠處看了眼，笑道：“那是在義診，小大夫們昨日回來就拜託我將訊息傳出去，天不亮就在那開始接診。”
他說這話時，臉上滿是驕傲。
義診？
蘇嶠又朝那處仔細看了看，雖然看不清那幾座亭子的情況，但排隊的人確實多老弱。
在坪西壩時，他與那些姑娘們接觸不算多，但也知道她們品行頗好，對待病人耐心細緻，有時候下班時排號為完，即便錯過晚飯也會堅持將病人看完，實在難得。
沒想到她們剛放假，半點休息時間都給不自己，大清早就開始為族人義診。
“你這眼光確實厲害。”
蘇嶠搖了搖頭，忍不住讚了溫雲昔一句。
“那當然，我可是一眼就相中你這個大狀元了。”
溫雲昔收回目光，笑看著蘇嶠。
蘇嶠：“……”
“咳，我們繼續走吧。”
不得不說，溫雲昔不僅眼光好，給人灌迷湯的技巧也嫻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