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嬸子，收拾好了嗎？”
藍衣婦人拉著女兒的手，站在山花嬸子的門口朝裡喊。
“等我會，馬上就出來。”山花嬸子給小兒子理理頭，抱起孫子朝門口走。
今天是收徒考核的日子，她們雖然沒有名額，但都想過去看看熱鬧，一來都好奇溫雲昔要如何如何，二來嘛，她們也想著蹭點經驗，若以後她們族也有同樣的機會，也能比別人熟悉些。
山花嬸子出門時，門口已經等了好些人，見她出來，便各自帶著孩子上了牛車，歡歡喜喜地朝坪西壩行去。
不僅黑石城的百姓，很多族也估摸著時間往這裡趕，想法與山花嬸子她們類似，因此，雖然是溫雲昔選徒考核，眾人卻像趕年會似的，大清早就源源不斷彙集。
蘇嶠對此並不意外，他早就安排人做好準備，數千工人停工做守衛，只要現有人搗亂就立即扔出去，廚房那裡也早就準備好食水，不過這次與青竹醫院開業不同，蘇嶠讓廚房幫工和做雜務後勤的人分出一部分去擺攤，做起了小本買賣。
“喲，這麼熱鬧啊。”
劉細雪跟著溫雲昔回坪西壩，還沒進門就忍著感慨了句。
她在紅林中待了好些年，紅林族人總共也沒多少，即便過節慶也熱鬧不到哪裡去，她已經很久沒看到這麼熱鬧的場景了。
最開始遇到溫雲昔時，她因為要幫族中孕婦接生，便先留在了那裡，後來又有其他事耽擱，雖然也看過青竹週報，但親自見還是感覺震撼。
她在皇城長大，知道即便是皇城也沒有修建得這麼宏偉的醫館，不僅佔地廣造型奇特，還修建了配套的衣食住行設施，幾乎可以算是個大莊園了。
“你到底……算了，我不問了。”
劉細雪很想知道溫雲昔這兩年經歷過什麼，不僅性格大變了模樣，還多了這些本不該知道的知識，但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有些事也許不知道更好。
聽說有人在經歷鉅變時，會突然覺醒某些力量，興許溫雲昔便是如此，雖然這也無法解釋她為何知道這麼多，但管他呢，都流放了，只要能好好過日子，就都算不了什麼。
其實劉細雪若真要問，溫雲昔還真不好回答，她身上破綻太多，蘇嶠這些人倒還好，劉細雪作為原主的表姐，兩人還年紀相差無幾，以前往來不少，自然看得出端倪，哪裡騙得住。
當然，溫雲昔其實也沒刻意隱瞞什麼，有心人真要細查，只要問過同行的流犯，就能知道她在流放途中就已經性情大變，畢竟原主之前接連受打擊，身體和意志本就薄弱，還得遭受流放之苦，早已是強弩之末，在她穿越來之前就已經倒地斷氣，她穿越過來時原主記憶還不算清晰，也只顧著賺活命的系統積分，並未注意遮掩，簡直漏洞百出。
想必這也是秦鈺一開始就纏上她的原因，對於她那種從小經歷嚴苛訓練活下來的人，即便真是鬼附身，她應該都不會害怕，反而覺得新鮮好玩。
後面到了瀾州，在青洛村安頓下來，溫雲昔乾脆破罐子破摔，反正遮不住，還不如隨心所欲地來，只要她先樹立威信手握勢力，就算有人覺得她是鬼，也耐何不了她分毫。
“東家，剛烤火的雞蛋糕，來一塊吧？”
小慄站在攤子前，笑容滿面地看著溫雲昔三人，手中黃橙橙的雞蛋糕散著誘人的香味，勾得阿米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行，再給我烤兩塊。”溫雲昔接過雞蛋糕先遞給阿米，這少年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阿米也沒客氣，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抓著雞蛋糕就迅啃了起來，看得旁邊遊逛的人嫌棄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小慄另外兩塊還沒烤好，阿米已經將那塊吃完，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手指，“還要。”
溫雲昔輕笑，取下腰間的荷包蹲身幫他掛上，“那邊還有別的，你自己去買吧。”
阿米知道溫雲昔在坪西壩很安全，便也不再緊跟在她後面，皺起鼻子用力嗅了嗅，很快便選定方向跑遠了。
曈雲趕過來時，溫雲昔剛吃完最後一口雞蛋糕。
“阿雲，幫我付六文錢。”她荷包給阿米了，現在身無分文。
小慄聞言一愣，連忙擺手道：“哪能收東家的錢。”
他在坪西壩沒有固定活計，之前被安排賣過報紙，也會做一些清掃維持秩序的任務，這次他接到的任務就是擺攤賣吃食，早幾年就跟蘇嶠學了雞蛋糕的做法，這次擺攤也不讓他白忙活，只要繳納一定的攤位費，扣除材料成本後的收益，他能分兩成，別看只兩成，今天人多，他剛擺攤沒多久，就已經賣了二十文的毛利，後面只會賺得更多。
曈雲瞪了溫雲昔一眼，取下荷包扔給溫雲昔，讓她自己拿。
溫雲昔半點沒客氣，先數了六文錢給小慄，又從中取出塊碎銀子給劉細雪。
劉細雪詫異揚眉，朝曈雲客氣地笑笑，將那錠碎銀子捏手裡也離開了那裡。
溫雲昔也沒叫住她，她今天事多，也沒空繼續招待劉細雪，反正她也吃不了什麼虧，自己逛逛興許更有趣。
“你怎麼今天才回來？”曈雲走在溫雲昔左邊，似乎忘了要回錢袋子。
溫雲昔拋著錢袋子，並沒有急著回答曈雲，先買了兩份果盤跟曈雲分著吃。
“紅林族那邊處理得麻煩了些，幸好這次之後就不用再繼續動刀，只要用藥調理就行。”
紅林族遺傳一種怪病，十六歲後就容易突然狂，狂是面板變成紫色，不僅六親不認，還會攻擊吃人。紅林族因此人越來越少，她遇到時已經只剩百餘人，面臨即將滅族的困境。
溫雲昔翻遍系統中能找到的醫書，也沒有找到那種病的起因，目前也只想出開顱手術的法子，興許是誤打誤撞，不僅讓狂的人清醒過來，還幫未狂的人預先去了引子，只是溫雲昔還得繼續研究，因為新生兒的遺傳仍在。